阮柒禾一路上都在思考剛才在有風來的談話,越想越覺得如今他們是危機四伏,所有問題交織在一起,心中愈發惆悵。她甩了甩頭將繁雜的思緒甩開,一進家門就看到了院子裡方糖正和自己的娘親還有文嬸嬸坐在一起,手中拿著針線,專注地繡著手帕。她們時不時交談幾句,發出陣陣歡快的笑聲。
看著眼前這幅溫馨而美好的場景,阮柒禾心中惆悵感消失了一大半。她靜靜地站在門口,不忍心打擾到她們。
阮柒禾輕輕地挪動腳步,走到了離她們稍遠一點的地方,默默地欣賞著這一切。她注意到方糖與玉嬸嬸似乎更為親近,她的身體不自覺地離玉嬸嬸更近。想著昨晚玉嬸嬸過來跟他們一起吃晚飯,席間她見著方糖便問起方糖的身世。娘親就說她是從西南逃災過來的孤女,是她去鎮上賣豆腐看她可憐帶回來的。
聽說是逃災過來的,文玉娘的眼眶瞬間濕潤了起來,淚水在她的眼中打轉。這年頭,無論走到哪裡,生活都不容易。如果沒有遭遇天災人禍,一家人還能夠勉強度日,勉強填飽肚子;但若是不幸遇上了天災,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一家人能夠活下來一個就算是相當不錯的了。想著方糖逃災逃到這裡孤身一人,自己也是孑然一身,文玉娘不禁心裡一軟對她更是上心了。
而方糖昨日擔驚受怕了一天,到了柒禾家裡雖然李翠雲對她溫柔以待,她還是沒有放下戒心。直到玉嬸嬸對她噓寒問暖,主動跟她聊她自己的事讓她心裡慢慢卸下防備。
或許是因為二者皆失去了至親之人,能夠產生共鳴吧,又或許是文玉娘和她娘親年紀相仿。她甚至感到,這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她一半的喪母喪兄之痛。
夕陽透過院落的梧桐樹斑斑點點地灑在她們身上,勾勒出一幅美麗的畫麵。她不得不出聲打破這幅美麗的畫卷。
“咳咳,娘~玉嬸嬸~糖糖我回來了~”
院裡三人聞聲看到阮柒禾,都不約而同地放下手裡的活兒,將她團團圍住,問她今日去鎮上怎樣?
她都笑著一一回答了,她拉著方糖說給她帶了小玩意兒回來,要帶她去屋裡看看,方糖欣然應下,兩人風風火火地就跑到裡屋了。
文玉娘則是捂著嘴對著李翠雲眨了眨眼,揶揄道:“翠雲啊,你兒子這是自己找了個童養媳啊,這一回來就看自己的小媳婦。”
“欸,嗬嗬,是的吧?小孩子的事還早呢,以後會怎樣我也管不著,現在他倆就像是親兄妹一樣,你可彆出去亂說,糖糖女兒家的清譽可不能毀了。萬一糖糖有自己喜歡的人呢,我們也不能強人所難吧!”李翠雲嘴上說著這些,心裡卻是很慌,她想說他倆根本就不可能成為夫妻,可又不能說為什麼,隻能順著她說敷衍過去。
“你說的也對!,是我思慮不周了。”說著還給自己輕打了兩巴掌,“怪我這張嘴!沒事亂說!糖糖這麼可愛善良的女孩,我剛那樣說出去不就是汙人清白了麼!哎!翠雲你是知道我的,就是個直腸子,我是真的喜歡糖糖,覺得她和柒禾很配才這樣說的!”
“哎喲!你這是乾什麼!”李翠雲連忙拉住她的手安撫道:“我知道的,知道你是好心的,我看你跟糖糖處得也很不錯,要不你也認她做乾女兒好了!”
“我……我可以麼?還是問一下糖糖再說吧,萬一她不答應呢?她已經認了你做乾娘了。”文玉娘一開始聽到說要認糖糖做乾女兒她是很開心的,畢竟獨身一人這麼久了,她也想要個孩子陪伴她,所以她總是往李翠雲這邊跑,就是想看看阮柒禾,心裡有個慰藉。但是她又怕被拒絕,那以後她還怎麼跟翠雲他們來往。
李翠雲緊緊地拉住了她的手,用力地握了握,然後拉著她坐了下來,輕聲細語地安撫道:“你彆想太多,等會兒糖糖出來後,我們先好好地問問她,如果她不願意我們再另做打算。”
“好!我聽你的!”文玉娘對李翠雲露出一個微笑,點頭應道。
裡屋阮柒禾拉著方糖在床邊坐下,她將在鎮上買的泥人送給她,捏的是她的母親和哥哥還有她一家三口。
方糖麵色沉靜地抱著這三個泥人,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戀,她思念起了自己的母親和哥哥。儘管哥哥的腦子有些問題,顯得有些傻乎乎的,但這並不影響他對她的寵愛。每次有美食和好玩的東西,哥哥總是第一個想到她,而母親則會溫柔地在一旁看著他們嬉戲。這一幕幕場景仿佛還在眼前,然而如今卻已物是人非。
她看著這三個泥人,神色越發哀戚,她想娘親和哥哥了。眼淚跟不要錢似的一串一串往下掉。
這可把阮柒禾嚇了一跳,趕緊掏出帕子一隻手給她擦眼淚,另一隻手輕拍她的背以示安撫。
“彆哭彆哭,我知道你對母親和兄長甚是想念,所以才去尋師傅捏了這個泥人,聊以慰藉你的思念之情。然而糖糖,你娘和哥哥的大仇未報,於姨娘尚未救出!此時落淚並無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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