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椎名霧逐漸平穩的鼻息,淺倉音有些詫異。
她躺在他的懷中不曾動彈,害怕把椎名霧驚醒。在他的懷裡很安逸,久違地讓她有種安全感。
是不是跟著他,就再也不會被人窺視了。
那惡心的讓人想起都會做噩夢的眼神,她再也不想看到了。
輕輕地閉上了眼,淺倉音在他胸口偷偷地嗅了嗅,就好像被撿回家的小流浪貓嗅了嗅新主人的手,想要記住他的味道。
不久,房間隻剩兩人平穩的呼吸,就這麼相依而睡。
……
淺倉音又做夢了。
夢見門口有一隻滿是血絲的眼睛,像隻鬼一樣窺探她的隱私,可每當她醒過來的時候,房間門卻好好地關著。
她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了。
當她第一次將這件事告訴媽媽的時候,一向溫柔的媽媽麵色大變,嗬斥她不要瞎說,家裡並沒有外人。
可從那天之後,媽媽就開始經常和繼父吵架了。
她不明所以,直到有一天看到繼父偷偷地將她換下的衣物塞進了公文包裡。
記憶好像潮水一般重現浮現——早在一個月前,她就曾看見過那隻眼睛的主人了!
那是她第一次親眼目睹,在一個雨夜,窗外亮起蒼白的雷光,照在門口的繼父臉上,猶如惡鬼一般。
為了媽媽的幸福她選擇性遺忘了這件事,誰知道繼父雖然有所收斂,卻也藏得更隱匿了。
幾天之後,因為這一個多月以來一直睡得不安穩,她的身體難免有些不舒服。
老師看出她很沒精神,同意了她請假早退的請求。
她一個人回到那好似噩夢一般的家裡。媽媽好像去便利店了,所以並沒有看到她回來。
她精神恍惚地躺回自己房間,睡了過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又被媽媽和繼父的吵架聲吵醒。
“你這個混蛋,音是你的女兒,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惠,你知道我是愛你的,我也愛我們的女兒,就讓我們三個人一起快樂地生活不好嗎?”
“不可能!你給我滾!”
女人的怒吼聲。
“惠…你忘了我們在一起的開心的日子了嗎…音她已經發現我了…隻能做個選擇…”
“你說什麼?!”
女人震驚的尖叫聲。
“…惠…你要我走還是想我們三個好好生活在一起…你必須做一個選擇…”
摔東西聲。
“你這該死的畜生…你為什麼不現在去死…”
“…相信我,惠…”
兩人撕扯聲。
安靜了幾分鐘後,門外又傳來唾沫夾雜的聲音。
伴隨而來的還有摩擦衣服的聲音。
“你這混蛋。”
媽媽的聲音已經不再那麼強勢了。
“惠…我愛你…”
女人的抽泣聲。
“我會和音商量的…”
被窩裡的她眼睛猛地睜大,她用雙手使勁捂著自己的嘴巴,心底告訴自己這是夢,這不可能是真的。
可她卻難忍悲傷而發出細小的哭聲。
門外突然如死一樣安靜了。
“音,你在家嗎?”
良久,媽媽溫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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