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間療養院外種滿了植被,總占地足有六千餘平米。
這些都是私人領域,光是打理就需要一大筆費用,而且不是一錘子買賣,要定期派人維護。
一如清理雜草、枯枝落葉、養護樹木之類的粗活,足以養活一個小型團隊。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間療養院已經不亞於某些頂級富豪的豪華彆墅了,而且這是在毗鄰東京的近郊,房價可不算低。
不過,島國最大的房地產公司便是青空財團名下的青空地所株式會社。
如果要以金錢、權利來分階級,普通人這輩子都不可能觸及到那位小公主所處的層麵。
那已經不是努力就可以達到的位置了。
一夜暴雨過後,萬物蘇醒。
翹著大尾巴的鬆鼠踩在鬆枝地麵上,翻找著雨後冒出頭的蘑菇,不時抬頭觀望著遠處的療養院。
那看上去安靜祥和,住進去卻讓人無比絕望的療養院。
“抱一下。”
少年急切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女孩雖仍有錯愕,卻依舊朝他張開了手臂。
想象中暖和的擁抱並沒有出現,病床上的青空奈猛然驚醒,入目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
空氣中不可避免地彌漫著消毒水味,女孩一度很厭惡這種味道。
她也並沒有張開手臂,而是以一種相對怪異的姿勢,似乎想要坐起,卻根本做不到。
這個姿勢很不優雅,不符合她自小給人的完美形象,可她卻一直保持著。
“是夢嗎?”
粉發女孩最後放鬆了繃緊的身體,躺回潔白的病床。
“不見了…找了好久…玉龍旗…劍道…素振…抱抱?”
腦海中的記憶仿佛潮水一般快速退去。
抓住一個關鍵詞,其餘就會迅速隱去,隻是一個眨眼,她就忘了大概,再未想起過。
昨夜暴雨的緣故,空氣還有些涼意。
或許,還有女孩臉上的淚痕還未乾的原因。
為什麼會感到失落和生氣,明明忘掉並不是她的本意。
而且,那不就是個夢嗎?
她又不是第一次夢見他了,可為什麼這次給她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女孩發出細微嗚咽聲,淚跡便再難乾涸。
窗外傳來林中鳥歡快的啼鳴,似乎還在慶祝暴雨的離開,迎接朗朗升起的朝陽。
病房內漸漸沒了聲響,直到一個年輕護士推開房門,輕手輕腳地推著小推車進來。
“小姐,該換藥了。”她看了眼病床上闔上眼的粉發女孩,輕聲喊道。
女孩手上埋了留置針,需要定時輸送高木勝研製的特效藥。
那種特效藥價值不菲,而且隻要用過一次,就不能停藥,已經相當於燒錢續命了。
不過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仿佛偷走她半數生命,幾天前還能拜托姐姐偷偷給她帶抹茶冰淇淋的女孩如今隻能苟延殘喘。
“小姐…”
女孩並未像往常一樣蘇醒,小護士看著她臉上的淚痕,突然感到一絲不安,後知後覺地看向一旁的醫療儀器……
“久留醫生…久留醫生…”她慌亂地朝外跑去。
不多時,安靜的療養院便炸開了鍋。
再之後不斷有車子開進療養院內,驚得林中鬆鼠叼起蘑菇逃回了樹梢。
……
老舊出租屋內,少年發了會呆後用力伸了個懶腰,整個人便輕鬆不少。
他沒有猜錯,夢裡的訓練果然不會影響現實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