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歡隻是點了點頭,便走進了柴房。
柴房不大,沿著牆壁堆著半人高的木柴,還有不少引火用的麻杆。隻在中間空出來一條寬不過四尺的走道。
陸歡能想象得出來,高衍每晚睡在這狹小的柴房裡,隻要稍微翻個身,都會撞到一旁的木柴牆上。
到了冬天,更是難熬,前世沒凍死在那場寒潮中,真是算他命大!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高衍衝了進來:“歡……歡兒,你怎麼進來了?”
陸歡假裝沒看到他臉上的窘迫,若無其事說道:“我看到灶台邊上沒多少柴了,想抱一點過去,你怎麼跟過來了?”
高衍拉著陸歡的袖子,不想讓她繼續待在這裡,看到自己曾經的狼狽。
“我……我一個人端不了那麼多菜,你過來幫我吧!”
說完抱起一大捆柴,向外麵衝去。
陸歡嘴角微微勾起,回頭看了一眼柴房深處的木板和鋪蓋,在心中盤算起要添置的東西。
雖然占了李氏的大便宜,但嫁妝中自己能穿的衣服沒幾套。
李氏準備的那些衣服,陸歡也就隻能在後宅裡穿穿。真穿出去了,肯定會被村裡人當成稀奇,走到哪兒都會被人盯著瞧。
夕陽的餘暉照映在陸歡的臉上,明亮但一點不刺目,綿延百裡都看不到儘頭。心中關於上一世的陰霾,也有些許消融在這天高海闊中。
曾經的她困在後宅中,打理家務,侍奉婆母。除了偶爾外出,參加夫人們的宴請,竟從未因為自己,跨出過高家的大門。
這一世,陸歡不打算再過那樣的日子。她想像尋常女子那般,逛各種鋪子,嘗遍燕京城、還有金陵的美食。
等她的孩子長大之後,考取功名,外出赴任,她也能跟著一同去彆的地方看看。
手裡有空間這樣的寶貝,陸歡一點不擔心她的孩子考不上功名。
即便是像高仲保那樣的木魚腦袋,服用晶核之後,都能高中進士。更何況,陸歡自打一進門起,就開始調養自己的身體,不愁生不出聰慧的孩子。
日子越過越有盼頭,才顯得有滋有味嘛!
陸歡端著托盤,跟在高衍身後來到正廳。之前的兩把太師椅已經放回原位,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八人的圓桌,不遠處還有一張不大的茶幾。
她的睫毛微微抖了一下,仿佛沒看到那張茶幾一般,走到圓桌旁,和高衍一起將飯菜和碗筷都擺得整整齊齊。
高衍端著兩個托盤,極其自然地轉身,準備朝門外走去。
陸歡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去哪?我們不是要在這吃飯嗎?”
高衍彆開臉,不去看陸歡的臉,生怕她看出自己臉上的不自在。
“我……我一般在廚房用飯。”
陸歡的手不由得捏緊了一些:“聽我的,留下來吃飯。”
被捏疼了,高衍也沒發出任何聲音,隻是將兩片粉唇緊抿成了一條線。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誰也沒有說服對方。
“你們怎麼還在這!”外麵傳來陸如意的聲音。
她幾步走到圓桌旁,故意將陸歡擠開。隻是看清楚桌子上的菜,她差點尖叫起來:“你晚上就給我吃這個!這不是中午的剩菜嗎!”
陸歡皺了皺眉頭,單純被她的聲音吵得耳朵疼,不由得順著高衍的力道,向一旁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