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見我?”王敬安一邊輕聲呢喃著,一邊動作熟練地提起茶壺,緩緩將滾燙的茶水倒入一隻精致的茶杯之中。而後,他將這杯熱氣騰騰的香茗遞到了坐在麵前的懷安手中。
懷安點了點頭接著語氣平靜地回應道:“興許是因為蘇巧兒突然間遭人擄走,他覺得觸碰到自己逆鱗了,感覺沒有必要再裝下去。”
王敬安頓了頓,輕輕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不怕他裝傻,就怕他真傻。”就在此時,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緊接著一個身材魁梧、身穿白甲的身影風風火火地闖進了營帳。
來者正是傻子不是,正是王楚植。隻見他大大咧咧地喊道:“爹啊!您可得快點救救孩兒呀,哎呀,懷安叔也在這兒呢。”說話間,他猛地轉過頭去,目光恰好與懷安交彙在一起。懷安見狀,微笑著向他點了點頭。
王敬安和懷安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前者的眼眸裡充斥著深深的無奈,仿佛對這個莽撞兒子已經感到束手無策;而後者的眼中則滿滿都是幸災樂禍之意,似乎在等著看一場好戲上演。稍作停頓之後,王敬安有些不耐煩地開口問道:“又發生什麼事兒啦?我們正在商議重要事務呢。”
王楚植哭喪著臉,有氣無力地嘟囔道:“那薑理理不知道抽哪門子瘋,突然跑過來說要跟我切磋武藝。爹啊,您要是再不管管她,孩兒可就要遭殃啦!”聽到這話,王敬安不禁皺起眉頭,沒好氣地訓斥道:“那就去跟她切磋唄!咱們王家祖傳的霸王槍你又不是不會。”
“可是,爹,您讓我和薑理理比試,我若是打贏了豈不是勝之不武,可若打輸了又實在難堪至極啊!這到底該如何是好呀?”王楚植滿臉愁容地說道。隻見他眉頭緊皺,額頭上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來。
王敬安聽後,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略帶調侃地回應道:“你就不能與人家打成平手嗎?如此一來,既不會顯得你欺負弱小,也不至於落得個慘敗的下場。再說了,萬一她日後當真成為了你家媳婦呢?”說罷,還忍不住輕笑出聲。
王楚植一聽這話,心裡一急,竟脫口而出:“什麼媳婦?爹您彆瞎說了,你這老頭子,簡直就是亂點鴛鴦譜嘛!”話剛出口,他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伸手去捂住嘴巴,但為時已晚。
就在這時,隻見一道黑影如閃電般朝他的頭部疾馳而來。王楚植眼疾手快,猛地蹲下身子,像隻靈活的猴子一般,迅速朝著門外飛奔而去。
再瞧王敬安這邊,原本放在案牘上的一隻精致茶杯已經不見了蹤影。王敬安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對著坐在一旁的懷安乾笑道:“哎,真是讓你見笑了。楚植平日裡被我寵壞了,說話總是這般沒輕沒重的。”
懷安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表示並不在意,緩聲說道:“無妨,年輕人嘛,性子活潑些倒也不錯,總好過整日裡悶悶不樂、死氣沉沉的樣子。對了,方才聽楚植提及那位姑娘,名叫薑理理,是不是薑遠道的千金?”
王敬安微微頷首,應道:“正是他的愛女。”
懷安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之色,追問道:“不知這位薑小姐何時來到此處的?”
王敬安頓了頓,回答道:“大概是在前幾日吧。”
此時,懷安突然將目光轉向王敬安,麵帶疑惑地問道:“所以你們兩個人一個在翼州一個在幽州,現在又湊到一起打什麼鬼主意?”
王敬安嘿嘿一笑,湊近懷安低聲說道:“實不相瞞,我們正盤算著去打劫大遼今年的歲貢,怎麼樣?你可有興趣參與進來摻和一手?”說完,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懷安,期待著她的答複。
懷安略微沉思片刻,然後緩緩開口說道:“可行。”
話題陡然一轉,隻見懷安悠然地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後緩緩說道:“你究竟打算何時去見他?”王敬安擺了擺手,一臉淡定道:“莫要著急,待我將其他諸事處理妥當之後再說吧。你有所不知啊,那李崇然簡直就是個混賬東西!他竟然硬生生地砍掉了幽州一半的軍餉,拿去修建他口中所謂的通天塔。這可把薑遠道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迫不得已之下隻得打劫過往的行商來充當軍餉了。”說到此處,王敬安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笑意,哈哈大笑起來。
懷安見狀,嘴角微微上揚,戲謔地說道:“即便如此,那也總好過你呀。人家薑遠道好歹隻是停了一半的軍餉,而你早在十二年前便已將軍餉全部停止發放了。”這句話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王敬安的心窩,讓他瞬間無言以對。
王敬安臉色一沉,狠狠地瞪了懷安一眼,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他端起麵前的茶杯一飲而儘,然後猛地站起身來朝著門口走去。
懷安見狀連忙喊道:“怎麼?這就要走了?難不成真生氣啦?”王敬安頭也不回地應道:“哪有的事兒,我不過是想去看看楚植比武罷了。”話音未落,他人已然踏出了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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