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薄一驍怒氣洶洶的訓斥聲,薄應淮卻是穩如泰山坐在椅子上,一副漫不經心的姿態,微微垂眸盯著漆黑的手機屏幕,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屏幕。
已經過去四十八個小時了。
她到現在都沒聯係自己。
這是不是意味著,黎薇壓根沒認出來那天晚上的男人是他?
腦海裡不禁浮現出那晚活色生香的畫麵,薄應淮抿緊薄唇,心神蕩漾的同時莫名有些煩躁。
他在慶幸也在懊惱,為什麼沒有認出來他呢?
“薄應淮!?”薄一驍見他一副魂遊天外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在發什麼呆呢?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聽著呢。”
薄應淮被打斷思緒,忍不住掏了掏耳朵,一臉無奈地看向滿臉怒容的父親。
自打他從回國以來,這還是薄一驍頭一回這麼生氣的訓斥他,以往都是讚賞有加,即便他嘴上不會誇讚薄應淮,但眼裡流露出來的滿意欣賞之色卻是作不得假。
關於薄老太太的事情,薄應淮絲毫不敢馬虎大意,他很快調整狀態,眉眼透著凝重肅穆,沉聲道:“薄家這些年請遍多少名醫給奶奶看病,想必您都是清楚的,他們可有檢查出來什麼?”
“哪個不都是笑嗬嗬進去,苦著臉出來,進去的時候恨不得拍著胸脯保證一定用儘全力給奶奶醫治,可出來的時候也都是搖著頭苦笑說已經儘全力了。”
“隻有白思柔,白小姐,她瞧出來奶奶昏迷不醒並非因為病情,而是中了毒!”
薄一驍啞口無言,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辯駁。
“再怎麼樣,你也不能這麼草率的帶人進去悄悄給你奶奶看病,就算你爺爺不同意,你不會給我打電話嗎?”
“給您打電話?”
薄應淮微微抬眸,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諷刺意味直接拉滿。
“我給您打了多少次電話,您接麼?”
“……”
薄一驍一噎,徹底歇了火,一屁股坐回辦公椅上,目光沉沉盯著坐在對麵的年輕男人,他這是第一次意識到,薄應淮已經長大了,不再是當年總是被欺負,悶聲不吭的少年了。
從他回國以來,先是請來了國際頂級珠寶設計師vivian主持坐鎮薄氏珠寶百年慶典,又是找到了國外最可靠嚴謹的電池供應商,幫薄氏集團解決兩個大難題,現在又是尋來了神出鬼沒的詭醫親傳弟子給老太太看病……
這一樁樁一件件,他一聲不響辦得極為漂亮!
連帶著薄一驍在薄老爺子麵前也能徹底抬起頭,不用再因為當年的事情多年來在薄家眾人麵前抬不起頭。
所有人都不看好薄應淮,偏偏他最爭氣!
薄一驍眼神微微複雜,他感到驕傲的同時又有點害怕,他這個兒子,究竟還有多少秘密瞞著他?
他害怕的不是薄應淮過於優秀,而是以他的手段,萬一他知道他親生母親的事情……
他會不會恨上薄家,報複薄家?
“您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薄一驍看他的眼神太過詭異,薄應淮被他看的心底發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