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百餘年前,誓要為其弟報仇,在南疆追殺了他數月,最後與他共通墜入血色迷霧的那位築基後期強者。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人應該是姓白!
莫尋不著痕跡的向後退了半步,微微低頭,躲在了前方人影後麵。
古人言他鄉遇故知,卻不曾料想,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
恐怕整個西賀州,是找不出第三位南疆舊友了。
“小子,怎麼了?”
識海中,莫尋凝重的回答道:“遇到個仇家!”
公羊隨即注意到莫尋視野中的白黎,頓時有點無語了。
他實在搞不清楚,這小子到底得罪過多少人,怎麼每到一處,還未站穩,就總是先碰到仇人。
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招災體”?
隻見場中,白黎撫須笑道:“楊兄如此做,就不怕那烏氏兄弟,找上門來嗎?”
白黎口中的楊兄,正是剛從千重碑上留名下來,氣息還略有不穩的那位修士。
此人一身黑衣,長相極為粗獷。
“哈哈……那又如何,他們若是不服,儘管來找我就是!”
莫尋眯著眼睛,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這才注意到石碑上,離地麵大約五十餘丈的地方,新刻上去的三個大字。
“楊天蕭!”
若是細心之下,還能注意到一個奇怪的地方。
就是這幾個字的旁邊,隱隱約約的,多出來淺淺幾筆。
似乎那個位置,原本就有字,隻是被人強行抹去,重新寫上了新的名字。
一瞬間,不少人已經反應過來。
看來這番傑作,必然是那位楊姓修士,刻意為之了!
不過如此一來,明顯就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
如果那原本在此留名的修士,此刻就在人群中的話,一番唇槍舌戰,多半在所難免,遇到不好說話的,甚至有可能當場動手。
一般來講,能明目張膽的做出此等行為,不外乎兩個原因。
要麼本身實力強勁,不怕對方尋上門來,要麼就是早有過節,故意給對方難堪。
但說實話,無論是哪一種,都不免有失心胸氣度。
想必起先那陣喧嘩,有一半原因,是在這裡了。
“楊兄說的有理,像那兩人,樊某也早就看不順眼,他日若是遇上,定然也要討教一番。”
說這話的,是場中第三人。
此人名叫樊聰,長得較為矮胖,圓圓的腦袋,頭頂無毛,脖子上掛著長長的一串念珠,一身衣著極為清涼,就連腳下,也是由樹藤編製的鏤空草鞋。
不過這身頭陀般的打扮,卻有點世外方士的意思。
三人就那樣在上千人的圍觀下,毫無顧忌的在石碑前,互相說笑著。
畢竟從明麵上來看,此刻廣場上,也就三人修為最高,而他們,也的確擁有著不用理會他人的底氣。
沒過多久,白黎獨自朝石碑走去,似乎躍躍欲試。
而莫尋這邊,在認出此人後,目光便不曾從其身上移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