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望軒深深的長歎一聲,神色間略帶蕭索。
“莫兄應該清楚,即便我洛家暫時掌控了這北靖山,隻要那閔家老祖一日未現身,整個洛家就像是站在冰凍的湖麵上,遲早有一天會掉下去,一旦到了那時候,就不是死上幾個人那麼簡單,而是要麵臨滅族亡姓的下場,洛某如今統領整個洛家,不得不提前思量這些,繼而為洛家留下一線火種。”
莫尋了然的點了點頭,這話倒是說的有點道理。
可問題是,也沒必要跟著他啊!
隻聽洛望軒接著說道:“今日過後,洛某便會陸續將族中精英子弟派往外界曆練,百年之內,若無奉召而不得歸堡,這已是我能想到的最好辦法,實屬無奈之舉啊!”
莫尋看著他落寞的模樣,嘴角動了動,也不知該如何勸解。
閔家老祖那邊,的確是一顆隨時會爆的雷。
或許早在閔乾身死之後,閔家已經派人去尋老祖蹤跡,可能要不了多久,北靖山又得重新洗牌。
兩人相顧無言的沉默良久,莫尋這才問道:“洛仙子知道你的決定嗎?”
“在下已與舍妹說過了,此次我洛家能安然度過這場浩劫,全是仰賴莫兄相助,按理說我不應再提出其他要求,但眼下的情況,洛某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也隻有繼續舔著臉皮,還望莫兄勿要推辭,日後望軒若是能僥幸不死,定會報答兄台今日之恩!”
說到這裡,洛望軒陡然起身,很是鄭重的長身一揖。
莫尋連忙扶住他,笑著勸道:“洛兄不必如此,隻要洛仙子那邊沒有意見,莫某自會竭儘全力,隻是”
洛望軒的本意,莫尋自然是清楚的。
無非是見他擁有抗衡元嬰修士的能力,這才起了托付之心。
“隻是你可知我接下來要去何處?”
見他答應,洛望軒當即鬆了口氣。
“這又有什麼關係?洛某雖與莫兄相交不深,但還自信有幾分識人之能,想來以莫兄的為人,不管到了哪裡,肯定不會讓溪兒受了委屈。”
莫尋苦笑著搖了搖頭,心說你這是不清楚我要去的地方,若是知道了,恐怕就不會這麼說了!
隨之,他隻得簡單介紹了自己的身世。
洛望軒越聽,眉頭果然就皺的越緊。
如果洛溪跟著他,此番一去,說不得就是永彆了!
對他而言,多保護一人沒有絲毫問題,可其中利害關係,自是要先言明。
至於怎麼選,就看對方了!
良久之後,洛望軒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同時幽幽一歎。
“竟沒想到莫兄有如此離奇的過往,怪不得聽溪兒說早年間你不過才築基初期,未到兩百年,就能橫跨數個境界擁有現在的成就,想來也隻有這樣的經曆,才能連番獲得種種機緣,不像洛某,偏居此一隅而沾沾自喜,原本還自命清高的不屑天下散修,若非這一遭,恐怕尚且沉迷於井底而不自知,說來真是慚愧!”
“洛兄如今已然苦儘甘來,又何必妄自菲薄?作為散修,自有漂泊的苦楚,宗門世家,也並非全然都是溫室中的花草,歸根結底,還是要看個人修行,就拿在下來講,雖說這些年得了一些機緣,卻是不知用多少次生死換回來的,若是有選擇的話,我寧願如洛兄這般安逸瀟灑。”
洛望軒搖頭苦笑。
“莫兄就不要取笑我了,世人皆知散修難成氣候,可一旦修為大成,無一不是雄踞一方的霸主,與你們比起來,說在下是溫室花草,一點也不為過。”
兩人相視一笑,儼然相知已久的故交莫逆。
“如果真如莫兄所言,永彆就永彆吧,隻要能留下我洛家香火,哪裡不是修煉之所?你我修仙之人追求大道,終歸是要飛升離開,豈有一味留戀故土的道理?”
眼見莫尋欲要開口,洛望軒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麼,笑著打斷道:“我明白莫兄的意思,但我與溪兒不同,洛某身為現任家主,不能隻考慮自己的前途,還要為這千百族人負責,所以無法獨自離開。”
說到這裡,他喟然一聲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