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緒失控。
他不是一個合格的主持人。
隻是一個因為先賢離世而痛哭的後世學子。
屏幕前,無數人淚奔:
“媽喲,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安排啊,為什麼不讓林凡再跟李時珍說句話,哪怕是道一聲彆也好啊……”
“是啊,居然就這麼倚靠著門框,看著自己的兒孫們,笑著去世了,李時珍,李時珍哇。”
“講真,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林凡哭得那麼慘,我本來不會哭的人,看到他這麼難過,我也忍不住了啊。”
“這封絕筆信太紮人了啊,到死他都沒忘記咱們後世啊,還祝咱們戰疫必勝。”
“哭死,居然一點預兆都沒有,太突然了啊!怎麼就這麼去了啊!”
“預兆還是有的,隻是很隱蔽,還記得孫思邈去世的時候說得那句話嗎?身為醫者,豈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回光返照,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在做伏筆了啊。”
“所以林凡這次來見李時珍,看到他整個人容光煥發,其實並不是李時珍休養生息好了?而是回光返照?”
“想想也是啊,他之前就是因為太過操勞不停的咳嗽,現在又接過了孫思邈的接力棒,整出了一本瀕湖脈集,照他這拚命的性格,身體怎麼可能會好?”
“所以說,他才會在看到林凡放下瀕湖脈集的時候,隻是閃過一個眼神,而沒有說話,所以他才會嘴上說著去外麵走走,卻又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坐了下來,他不是不想去,而是真正到了油儘燈枯的地步了啊。”
“最後那個取鼻血簽名的畫麵你們注意到了沒有?他可是李時珍啊,有的是辦法從身上取血,卻用了這麼一個耗力最少的動作,為什麼?因為那個時候,他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但是,他卻還是珍而重之的把那份東西放在了一旁,這才閉目離世。”
“這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怎樣的一生啊,居然連享受天倫都隻在生命的最後一刻。”
“還有他臉上至死都沒有消散的欣慰笑容,那封信哪是寫給林凡的啊,這分明就是寫給我們的啊,他這是把所有的希望和振興中醫的都交到了我們的手上啊,這是怎樣的期許和責任啊,兄弟們。”
正議論間,畫麵已經轉掉了。
門口的台階上也已經沒有李時珍和其家人的身影,空蕩蕩的房間內,隻餘下林凡一人正在整理著一部又一部的藥典。
除卻一早就被他收起來的《命門考》、《瀕湖醫案》、《五臟圖論》、《三焦客難》、《天傀論》這幾部之外。
還有《奇經八脈考》、《瀕湖脈學》,以及兩整套的《本草綱目》。
其中一套本草綱目,由大量的手稿整理組成。
開篇第一卷,便是當初林凡執筆所寫下。
沒想到,李時珍居然會把這一版本整理出來留給他。
除此之外,還有推翻重印的第三套,也就是當初差點被李時珍丟進江河當中,且林凡親自背過的那一套。
要是再加上當時金陵刊印的第四套,以及從張居正家中得來的第二套。
整整四套本草綱目,他居然湊齊了。
然而林凡臉上卻沒有多少喜色,他輕輕撫摸著《本草綱目》初稿,再次站到了書桌前,然後望向了那張木椅。
一如當初第一次來到蘄州李時珍家中,親眼看著他落筆寫下“本草綱目”這四個字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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