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臉上透著一絲恐慌。
剛剛屋內明明隻有他一個人,這兩人又如何會知道自己寫了一篇文章,並且還能一口道出這是一篇檄文還是要拿去給英王的?
而且這兩人身上的穿著……
一想到此,王勃便忍不住的問道:“你們……究竟是人是鬼?為何會穿著漢朝的服飾?”
林凡見狀,也不隱瞞,直接一把抓住自己頭上的發髻,將其取下,露出自己那一頭清爽的短發,然後對王勃拱手介紹道:
“子安勿怕,鄙人姓林,單名一個凡字,來自於後世。”
說罷,他伸手朝著一旁一指,接著道:
“這位,是司馬子長,來自漢朝,我們二人……”
“司馬子長?司馬遷?”
林凡話未說完,便被王勃打斷,隨後他便定定的朝司馬子長看了過去,同時嘴中喃喃的道:
“卻是和畫像上有幾分相似……”
“畫像?”司馬子長聞言一愣,但接著便上前施禮道:“子安你好,突然造訪實在是事出有因,還請原諒則個。”
“豈敢豈敢……”王勃的態度一下子就變得拘謹了不少,連忙還禮道,但緊接著他便轉頭驚疑的看向林凡道:“二位真的是從漢朝和後世而來?”
林凡此時已經褪下身上的漢朝服飾,並且當著兩人的麵將其收入了係統空間,引來二人一陣訝異目光的同時,開口對王勃說道:
“我二人確實是為了一看我華夏兩千多年帝製史上,最富才學且最年輕的命官而來。”
王勃當即謙虛的道:“勃,如何當得如此盛讚。”
說罷,他的眼中便湧現出一抹頹然,失意的道:
“且這命官,勃,恐怕做不長了。”
林凡和司馬子長聽到這話同時一怔,司馬子長反應稍快,當即便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問道:
“子安竟是知道這檄文拿出去的後果,還要將其拿出去?”
一旁的林凡聽到這話也瞬間瞠目,忍不住朝王勃投來了探尋的目光。
王勃苦笑著搖了搖頭:“回先生的話,勃,如今雖為皇子修撰,錦衣玉食,但卻無能為沛王向學提供任何幫助,且隻能每日看著沛王沉溺於逗樂,實在是有負聖恩。”
“與其如此坐吃空餉。”
“勃若是再不做點什麼,實在是問心有愧。”
林文聞言,眼中流露出一抹複雜。
而一旁的司馬子長卻已經開口道:“那你可知,這一篇檄文拿出去,不僅會遭到攻訐和猜忌,還有惹得帝王不喜,更有甚者,還會引來天下恥笑,進而汙了你的文名?”
此話一出,王勃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傲氣,隨後對著司馬子長拱手道:
“餘早年學醫,後又讀六經,且通讀過《太史公書》及《楚辭》。”(真的是六經啊,大唐初期用《論語》替代了《樂》,後又陸續加入了《周禮》、《禮記》、《春秋公羊傳》,《春秋穀梁傳》、《爾雅》,共十二經。)
“不僅時刻以學而優則仕鞭策自己。”
“更真切明白,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當有所為有所不為。”
“若是因一時得失而屈從,又如何能以君子自居?”
“至於區區文名,不過身外之物,不要也罷!”
這番話,王勃說得堅定而又決絕,再配上他此刻臉上的神情,更是令人肅然起敬。
司馬子長拱手讚歎道:
“子安宏誌,吾不及也。”
“太……”王勃不敢受這一禮,開口的同時就要側身避讓,但林凡卻在這時開口問道:
“子安,有所為有所不為我可以理解,但我卻有一事不明。”
“為何這檄文要直指向英王?何不單純隻寫一篇鬥雞文?”
“你要知道,你現在可是沛王修撰,若是直接發文聲討英文,不僅會使英王名聲掃地,更會引來李治猜疑,要是最後在定你一個挑撥皇子關係,亦或者是屈意攻訐帝王家的罪名,那可是會人頭落地的啊。”
王勃無所謂的笑笑,接著便坦然開口道:
“正是因為這身份,勃才要指名聲討英王。”
“鬥雞有傷天和是其一,使人玩物喪誌是其二,但真正的禍患卻是會動搖我大唐的國本!”
“試想,若是皇室動輒追捧一物,則民間必興起追捧之風,屆時,我大唐便會迎來一次貨款變動,屆時得利的還不是那些商賈,於百姓又有何異?”
“若是追捧之物還是那西域獨有之瓜果,那我大唐又該如何自處?難不成,使我大唐百姓不去種田,而是去耕種那方外之瓜果不成?”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先賢,早已將答案告知我等。”
“地域、氣候、土壤等因素,隻會讓百姓最後顆粒無收。”
“今日這鬥雞一事,看似是鬥雞,實則卻是危機,此危機若隻停留在一篇泛泛之文上,又豈有將其鬨得天下皆知來得熱烈。”
“也隻有人儘皆知,才能讓天下人醒悟,曲意追捧一物之利弊!”
一番話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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