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遠能感覺到,捆手的繩子已經被他磨斷了幾根,但剩下的幾根似乎很結實。他越來越焦慮,動作的幅度也越來越大。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後門一開,他並未在意,繼續進行著手上的動作。
但這次的腳步聲並沒有去往彆處,而是徑直走到了木屋前。
聽到門板上鎖鏈碰撞的聲音,靳遠吃了一驚,他一邊慢慢躺倒,一邊更玩命地磨著繩子,血水順著他的小拇指一點點地滴到地板上。
“咣”的一聲,木門被一把推開,慘白的月光下,老廚凶神惡煞般的大步走進木屋,反手關上了木屋的門。
在門開的一刻,靳遠立刻裝出一副剛被驚醒、從地麵上渾渾噩噩醒來的樣子。不過,雖然他人躺在地上,但正暗地使勁讓自己的右手從繩索中掙脫出來。
木屋裡的光線很暗,老廚似乎並未注意到靳遠的位置已經發生了變化。
他看著躺在地上不住喘著粗氣的靳遠,用腳尖狠踹了一下靳遠的肩膀,靳遠頓時感到肩膀上一陣劇痛,看來剛才肩膀也受了傷,隻不過在精神高度緊張和肋骨痛感的共同作用之下他並未察覺到。
老廚從背後拿出靳遠的背包,一手抓住背包底部,將裡麵的東西一股腦地倒了出來。手機,錢包,紙巾,學生證,課本,布口袋等東西紛紛掉落,有的還砸在靳遠的臉上。
靳遠痛苦地呻吟著,身體不斷扭動,借著誇張的動作,他又狠狠地磨了幾下繩索。
“你把東西藏哪了?”老廚陰沉著臉,操著蹩腳的英語問道,同時用腳狠踢靳遠肋骨處的傷口,傷口處立刻迸發出鮮血。
靳遠打工的餐館雖然對外宣稱是中餐館,但其實餐館的老板並不是中國人,而是越南人。靳遠進來後才知道,餐館裡從炒鍋、切配工、上什、水台、麵點,到打荷沒有一個中國人。炒的菜也根本不是中國菜的味道,完全是掛羊頭賣狗肉,可德國人並不知道這點,他們經常吃得津津有味,同時還覺得很正宗。
餐館裡的廚師大都沒受過什麼教育,文化水平也不高,有些還是難民身份到的德國。德語不會講,英語也隻能講幾句簡單的,大部分時候他們都在餐館裡乾活,偶爾放假一天也還是泡在餐館裡聊天。空虛的時候,難免會接觸到一些不好的東西,比如毒品。
老廚是這些廚師裡最早到德國的,所以社會關係最複雜。
靳遠覺得自己的肋骨好像碎成了無數片紮進自己的肉裡,疼得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他一邊扭動身體一邊裝糊塗:“藏……什麼………我不知……道啊……我什麼……都沒有……藏……”
他有氣無力地說著,一半因為疼,一半是表演。
老廚又踢了幾腳,靳遠光吭嘰但是不再說話。
見他不說話,老廚抄起掛在旁邊牆上的一根粗繩,準備套在靳遠的脖子上。
“啪”的一聲,捆住雙手的最後一根繩索也被磨斷了。但老廚並未聽見,靳遠心裡咯噔了一下。
就在老廚彎腰,要蹲未蹲之際,靳遠突然飛起一腳,狠命地踹向老廚的腳踝。
老廚沒料到靳遠會偷襲自己,連忙閃身躲避,身形有些踉蹌。
就在這間不容發之際,躺在地上的靳遠突然飛身撲向老廚。老廚沒想到對方竟然掙脫了繩索,驚得目瞪口呆,兩隻手下意識地擋在了胸前。
女生在黑暗裡走著,董鏘鏘距離她較遠,他的視線不時被停在路旁的車輛遮擋住,隻能聽見行李箱的輪子在地麵上拖動時發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