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葦的腦子飛快地轉著,她知道這個問題如果回答不好可能會直接影響她的學業甚至影響她繼續留在德國。
想到這兒,她把牙一咬,強裝鎮定地回答道:“是我主動辭職的。”
“主動辭職的?”安娜的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可香水店的負責人不是這麼說的,她說是由於你表現不好……”
“我在大學初級階段的學習成績非常好,這點您從我的成績單上就能看出來。”陸葦邊說邊從一摞材料中抽出一張紙,用兩根手指推到安娜的麵前,“現在到了高級階段,學業變得很重,我希望能夠保持我的好成績,為我將來在漢諾威大學讀博做準備。這既是我對自己的要求,也是我的父母和教授對我的期望。所以我必須在讀書和打工之間做出取舍。”
安娜沒料到陸葦會這麼解釋,她愣了愣,不自覺地追問道:“可你沒有收入來源怎麼生活?怎麼讀書?”
“這一點我已經和我的父母溝通過了,他們明確表示會給我一筆錢,用於支持我在德國完成學業。所以我才會辭職的。”
“你的父母給你錢?”安娜的眉毛一挑,“什麼時候?”
“一周之內。”陸葦沉著地答道,“就像我剛到德國時那樣給我一筆錢,保證我未來幾年都不用再打工。”
陸葦心裡很明白,事到如今她也沒有其他辦法,必須一口咬定是自己主動辭職的,而且表現得越自信越好。
“如果你父母不給你錢怎麼辦?”安娜發難道。
“我來自一個小康家庭。我的父母就我一個孩子。他們不會不管我。但如果他們真不給我錢而我又找不到新工作的話,”陸葦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那我就不能留在德國繼續讀研究生了。”
安娜懷疑地盯著她的臉看了幾分鐘,似乎想分辯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陸葦不卑不亢、不喜不悲地站在桌前也看著她。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幾分鐘,屋子裡的氣氛有些壓抑。
安娜忽然把她的所有材料朝她一推:“三個月之內,如果你沒有找到經濟來源,你的簽證就過期了。”
聽到對方這麼說,陸葦心裡的一塊石頭登時落了地,她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
她點點頭,一邊把材料裝入包中一邊問道:“是不是我拿到父母的讚助就可以馬上過來改簽了?”
“那就要看你的父母讚助你多少錢了。”安娜的臉上隱隱露出失望的表情。
就在陸葦剛要走出外管局大門的時候,她忽然聽到身後有男聲用德語歡呼道:“天啊,我竟然拿到了一年的簽證,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這就是一個奇跡。”
“不是吧?”一個女聲問道,“他們沒問你什麼嗎?”
“真的,沒問什麼特彆的,我賬戶裡隻有不到500馬克了,我還擔心他們會趕我回國呢。”男聲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