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藤野幽幽道。
張英飛心道:鬼子就是鬼子,關鍵時刻就會裝糊塗。但他畢竟有求於人,言語上隻能恭敬。
“我是擔心,萬一她說簽字是假的怎麼辦?或者死不承認怎麼辦?萬一她把轉讓協議撕了呢?或者如果其他股東不同意呢?”
“張先生,請先冷靜一下。”藤野攔住張英飛的話頭,“深呼吸。”
張英飛不知自己的憂慮和深呼吸有什麼關係,但既然藤野這麼說了,他也不敢反駁。
當他做到第二個深呼吸時,就聽藤野說道:“她同意不同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態度。”
“我的……”張英飛愣道,“態度?”
“轉讓協議書上有她的簽字,雖然是我找人模仿的,但我找的是和她身高體重力量都差不多的女性,模仿的人也用心練了很久,即使是非常有經驗的筆跡鑒定師也不一定能分辨出兩者的差彆,所以這點你完全不用擔心。”藤野淡淡道,“而且上麵還有她的手印,再加上你的簽字和公司的公章,隻要再有其他股東的簽字,這件事一定可以成功。”
“那萬一不成功呢?我是說……萬一。”張英飛憂心忡忡道,“你知道凡事總會有例外發生的。”
“藥你給她吃了嗎?”藤野問道。
“嗯,趁她不注意我放她咖啡裡了,她已經吐了幾回了。不過說真的,你這藥隻是嘔吐和腹瀉吧?沒什麼其他危險?我可不想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還要為這件事坐牢。”張英飛不放心道,似乎想讓藤野給自己說些保證類的詞語,好讓他能放寬心。
“嗬嗬……”電話裡,藤野忽然笑了。
張英飛讓他笑得心裡發毛:“你笑什麼?”
“張先生,你如果想讓這件事成功,就要做很多看起來危險的事。你們中國人不是有句話嗎?富貴險中求。你這樣前怕狼後怕虎的,能做成什麼事?”藤野的話好像一記無形的耳光扇在張英飛的臉上,“如果你實在害怕,那還是儘早放棄,乖乖做一個弟弟更好,那樣你一輩子都不會有任何風險,就像雞窩裡的幼仔一樣安全。”
聽到藤野似乎要掛電話,張英飛急忙解釋道:“不是,藤野先生,我隻是不想她受傷……太重,我怕那樣不利於我得到我父親的支持。”張英飛臨時編了個瞎話。
“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簽字和藥,又讓報社發了道歉聲明,還幫你落實了跟路易斯公司的新合同,並且額外還給了你一份我們公司的新采購合同。我做了這麼多,不是為了聽你跟我抱怨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藤野聲色俱厲道,“你作為一個男人,作為這家公司下一個e,要拿出一些魄力和擔當來,不要老指望彆人替你解決困難。懂嗎?不要再用這些破事來煩我。”
“可我……”張英飛還想再解釋兩句,電話裡已經傳出一陣掛機後的盲音。
拿著手機,張英飛忍不住長歎一聲,看來這回真沒退路了。
張英芳的鼻血很快就止住了,但她的疑問卻沒有止住。
為什麼自己和公司律師跟《法蘭克福娛樂報》交涉了這麼久對方都不肯撤文,而張英飛不僅讓對方撤了文,還能讓對方發道歉聲明?為什麼張英飛會和路易斯公司再簽合同?為什麼張英飛手裡會有一張自己根本沒簽過的股權轉讓協議書?最詭異的是,上麵不僅有自己的簽名,還有自己的手印和公司的公章。而自己卻完全不記得什麼時候簽過這種東西。
張英芳沉默地愣愣看著地麵,好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張英華和張全福互相看了看,誰都沒說話。屋子裡靜得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