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陸葦出事後,餘薑海就變得很煩。
雖然手裡拿著陸葦給他寫的免責聲明,但他還是整日提心吊膽,生怕陸葦不知何時會反咬一口,把他也給牽連進去。
陸葦被抓的那一周,他就好像喪家之犬般惶惶不可終日。成宿成宿地做噩夢不說,白天也變得無精打采。在街上看見警察會下意識地躲著走,總幻覺對方是衝著自己來的。
他無數次後悔,自己當時應該陸葦要多少就給多少,花錢買個心安實在是太值了。隻是現在後悔也沒用,隻能祈禱陸葦能把所有事兒都自己扛下來。
他組織的球隊本來有機會踢進校園球賽的8強,卻意外地在循環賽的最後一場比賽中輸給了另一支兄弟球隊由尚家兄弟領銜的火鳳凰隊。
辛辛苦苦白忙一場卻為他人做了嫁衣,這讓餘薑海感到不爽,卻又無可奈何。
他已經顧不得再去計較這些無關緊要的事,而是發動自己認識的所有人,去幫自己打探陸葦的消息。
各方信息源源不斷地彙聚到餘薑海的手裡,經過一番分析,他覺得自己的安全係數很大。
第一周過去了,什麼事都沒發生。沒有警察的電話,沒有法院的傳票,這讓餘薑海有了點底。
第二周也很平靜地過去了,依然沒有任何人來找他詢問什麼。但他聽到了好幾個版本的“內幕消息”:有的說陸葦的學生宿舍被大學收了回去,鋪蓋卷兒都是順著窗戶扔出去的,有的說陸葦被抓後判了五年,還有的說不僅陸葦被抓了,陸葦還有很多同夥也被德國警察一網打儘了,更有甚者說陸葦被判後直接被遣返回國。所有這些消息全都傳得有鼻子有眼兒的,仿佛傳話者親眼所見一般。
餘薑海實在太害怕了,忍不住私下找人問了一圈兒,最後發現除了宿舍被收回一事是真的外,其餘所有都是被虛構出來的,氣得餘薑海破口大罵。
餘薑海相信,如果自己能熬過7月份都還沒事,那就應該是真安全了。
俗話說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剛進7月,餘薑海的麻煩就來了。
但這個麻煩並不是陸葦帶給他的,或者說,不是陸葦故意帶給她的。
很多大學的入學dh考試是有次數限製的,比如說6月會有一次考試,然後可能8月還有一次,再然後就是9月份大學開學了。如果考生兩次沒過,要麼再等半年可以繼續在同一所大學考,要麼換到其他大學去考dh。但一所大學的dh成績是否能被另一所大學認可就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了。
餘薑海在陸葦第一次被抓時就預感到苗頭不對,他通過中間人第一時間把錢退給了陸葦替考的那個女生張華華,然後又給了她200馬克的賠償費,美其名曰是“精神損失費”。
替考不過的事其實餘薑海之前也碰到過,一般這種情況就是退錢了事,根本沒有什麼額外補償一說。所以又賠了200馬克給對方的餘薑海就以為這事到這兒也就了了。
這事兒如果放在2001年7月以前可能確實也就了了,張華華再找個其他大學繼續考dh也就完了。
但是,當她在漢諾威大學及周邊幾所能考dh的大學谘詢了一圈後卻發現,所有德國高校都開始跟她要一份叫a的證書,然後才能發給她新的dh考試通知書。
而在這之前,張華華隻用國內學曆的公證件就可以申請到德國大學的dh考試通知書,但現在這一切都成為了過去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