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鏘鏘去過的德國機場並不多,一個法蘭克福,一個漢諾威,一個慕尼黑,但看到漢堡國際機場後他才發現,前麵三個都是妥妥的大機場了。
漢堡國際機場一共隻有一棟四層樓高的航站樓,麵積並不大,所以也沒有擺渡車之類的運輸工具,從停車場坐直梯用不了三分鐘就能到接機大廳。
站在接機大廳環視四周,董鏘鏘才明白老白之前跟自己說過的話。從九十年代開始,受益於“申根合約”的福利,隻要外國遊客拿到歐盟中任意一個申根國家的簽證,就可以自由出入除英國和瑞士外的任意一個歐洲國家。這對剛習慣新【00ks】馬泰還沒多久的國人來說具有極大的吸引力,所以前往歐洲旅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但跟全球知名的工業製造影響力相反,彼時德國的旅遊號召力並不強,在法國荷蘭盧森堡等國的知名景點能看到的摩肩接踵爭先恐後的遊客場景在德國並不多見。
儘管如此,接機大廳裡還是能看到不少舉著中文牌子的人,有些甚至還是德國人,他們不時從董鏘鏘的前後左右晃過去又晃回來,一邊密切留意從閘口裡拿著行李興高采烈出來的人,一邊不時用掃描儀一樣的探究眼神打量著董鏘鏘。
此時的時間已經接近晚上18點,飛機比預計的到達時間晚了十多分鐘。好在董鏘鏘之前已在機場電子牌上看到了晚點提示信息,所以並不著急。
就在他盤算要不要先買個漢堡王的套餐時,忽聽身後有人用蹩腳的中文問道:“你來接人嗎?”
董鏘鏘聞聲轉過頭,隻見一個尖嘴猴腮,嘴旁有顆痦子,痦子上還有細毛,身材矮小,皮膚黝黑,戴著一頂把呐碼帽的男子正站在他的麵前。他端詳了一秒,發現並不認識對方,也就不想跟對方交談,當下禮貌地微微頷首,含糊地“嗯”了一聲,又把視線重新投向了閘口。
但對方似乎對董鏘鏘手裡的牌子很感興趣,他一步湊到董鏘鏘的身邊,友好地伸出手,用不流利的中文繼續說道:“我也做旅遊的,大家同道中人。認識一下,我叫阿星。”
董鏘鏘臉皮薄,不懂拒絕,隻能硬著頭皮飛快地跟對方握了下手又迅速撒開:“你好。”
“第一次接人嗎?”阿星瞟著他手裡的牌子問道。
董鏘鏘暗吃一驚,臉上微微有些變色,差點脫口而出問對方是怎麼知道的。
他第一次帶團是在慕尼黑,那時遊客已經在酒店入住了。而第二次是帶卞總和他的隨從,人是端木直接從漢堡領過來的。說起來這次確實是他實打實地第一次接機。
“嘿嘿,”阿星仿佛聽到了董鏘鏘的疑問,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朝周圍其他導遊模樣的人努了努嘴,“接人的牌子要舉在頭頂才容易被關注,但你的牌子卻是拿在手裡,所以你肯定是新人。”
董鏘鏘立刻偷瞄了眼其他幾人,發現阿星說的果然沒錯,彆人確實都把牌子高舉過頭頂。他暗暗自責了自己的觀察力,臊著臉趕忙把牌子也舉了起來。
“剛來德國?”董鏘鏘的冷淡並沒打消阿星的熱情,他繼續問道,“留學生?”
“嗯。”董鏘鏘見對方並無惡意,還指出了自己的不足,所以雖然並不想回應但還是客氣地答了一句。
“你哪家旅行社的?海星?太陽?歌德?”阿星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見董鏘鏘不吭聲,阿星眼珠一轉,換到董鏘鏘的右側,同時遞給他一張名片:“這是我的旅行社。”
董鏘鏘低頭瞄了眼卡片,隻見上麵白底黑字、簡陋粗糙沒有任何設計地印著三行字:笑來旅行社。包阿星。還有個手機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