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把餐單放在靳遠麵前,臉上掛著冷若冰霜的職業微笑:“請問您想點些什麼?”
靳遠白了眼服務生,一把抄起餐單,胡亂翻了幾頁後又不耐煩地放下,用食指敲打餐單:“來一份兒你們家最貴的烤肉套餐,再來一個9寸披薩和兩……四瓶最貴的啤酒。啤酒越涼越好。先上酒!”
“先生,您一共消費8796馬克,請問您是現金還是刷卡?”服務生手指如飛,很快在計算器上算出了餐費。
靳遠用手一指董鏘鏘,壞笑道:“他結賬。”
董鏘鏘苦笑著遞給服務生90馬克:“不用找了。”
服務生含笑而去。
“可以啊,幾個月沒見你小子現在挺有錢啊,吃100馬克的東西眼睛都不眨一下。”靳遠歪著頭挖苦道,“董老板哪裡發的財?該不會把我的錢都花了吧”
“你的錢都在銀行裡躺著呢,一分不少。”董鏘鏘低聲道,“你先吃飯,吃完咱倆去銀行,直接轉賬還是拿現金都隨你。”
見董鏘鏘說話時表情自然,態度真誠,眼神也不閃躲,靳遠雖有疑慮,但卻沒再繼續挖苦。
他把餐巾掖在領口,邊擺弄刀叉邊看似不經意地問道:“你最近風頭很火啊,我聽說了很多關於你的事。”
“我的事?”董鏘鏘狐疑道,“你這幾個月一直都在漢諾威?”
“不然我還能去哪兒?”靳遠望著窗外幽幽道,“我的錢可都在你這兒。”
“那你邊吃咱們邊聊。”董鏘鏘捋了下思路,“正好有幾件事我也想跟你了解一下。”
“乾嘛?套我的話?我沒什麼好說的。”靳遠眯起眼睛,重新把墨鏡架到鼻梁上,透過粗糙的鏡片盯著董鏘鏘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把我的錢還我咱們就兩清了。”
董鏘鏘不知靳遠這幾個月到底經曆了什麼,隻覺得他好像變了個人。而就在年初,因為都要來漢諾威,他們還是走得近的關係好的語言班同學,但現在的靳遠卻讓董鏘鏘覺得他像極一隻隨時處於防守反擊的刺蝟。
服務生把靳遠點的飯菜一樣樣地上齊,餐桌很快就鋪滿了,頓時香氣撲鼻。靳遠不再說話,興奮地撕下一牙披薩,狼吞虎咽地塞進嘴裡,同時端起啤酒痛飲起來。由於動作太快,啤酒順著他的胡子滴滴答答地流淌得到處都是。
“這邊之前有家餐館叫‘一品芙蓉’,聽說過吧?”董鏘鏘開門見山道,“就在你給我箱子後不久,那餐館失了火,警察把我找過去問你的情況,還說在那裡發現了你的腳印。”
“有我腳印我就是嫌疑人?”靳遠一臉不屑地冷笑一聲,伸手抄起第二牙披薩,“我之前在它家打工,但那老板人太黑所以相處的很不愉快,我就離開了。不過它家一直就不重視消除火災隱患,所以失火也是早晚的事兒,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跟我沒關係。”
“相處很不愉快”幾個字立時讓董鏘鏘想起之前在大學外見到靳遠那次,當時他臉上好像有些奇怪的淤青,他忍不住又問道:“你跟那餐館裡的人是不是有矛盾?我每次去那兒吃飯他們都跟我打聽你,其中一人還跟我說你拿了他們的東西。有這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