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天?”杜藍聽得一頭霧水,“他不知道老白在哪兒你還給他錢?”她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傻子。
“嗯,給了一半,留下一半。”董鏘鏘邊說邊拍了拍自己的背包,“他說老白就在這附近的一座島上,但哪座島還不知道。”
“島上?”杜藍詫異地喊出了聲,“可這片有大小幾十座島呢,你是不是被他忽悠了?”
“忽悠”這個詞通過2001年春晚上一個小品演員的口成為當年家喻戶曉的流行詞彙,董鏘鏘知道這是個貶義詞,耐心地保證道:“你放心,如果他到時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我負責把給他的錢再要回來。”
“我不是心疼那些錢。”杜藍知道董鏘鏘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趕忙解釋,“你想過沒有?就算他說的是真話,就算隻有一座島,你怎麼找到老白?如果他又陷入了困境,你一個人又怎麼救的了他?”
董鏘鏘似乎根本沒認真聽她的話,岔開話題道:“杜藍,這裡又濕又冷,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你先回德國比較好。咱倆都留下來找人的意義不大。我聽你的就是了,拿到老白的位置就馬上報警。”
杜藍以為董鏘鏘心疼自己,心中一暖,話也沒剛才那麼急躁了:“這點兒溫度不算什麼,比我老家差遠了。我不怕冷,再說現在多個人就多個幫手,我不會拖你後腿的。”
董鏘鏘欲言又止,臉上的表情頗有些耐人尋味。沒容杜藍多想,一朵瑰麗的超大粉色煙花在兩人的頭頂倏地爆開,刹那間給低空的烏雲層塗上了一抹可愛的粉底,由此拉開了禮花彈的大聯歡,緊隨其後的各式彩色煙花彈在夜空中開始爭奇鬥豔,好像選美比賽上的各國佳麗,千嬌百媚,互不相讓。
更遠處的夜空中,一條蜿蜒的綠色圓弧曲線正呈現出一種幽靈般的脈動,董鏘鏘第一次看到極光,頗感震撼,耳畔似乎還隱隱聽到號角般的聲音,他不知道那種奇怪的聲音正是北極光特有的聲響。
見董鏘鏘若有所思地望著空中的美景發呆,杜藍乾脆建議道:“今天就這樣吧,咱們先在老城裡找個酒店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開始搜集島的信息。如果他不說假話,咱們一定能找回老白。當然,在警察的幫助下。”
杜藍許願式的發言並沒振奮董鏘鏘的精神,他怔怔地望著煙花的綻放和消失,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等董鏘鏘徹底消失在風雪中,周誌海才拎著錢箱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樹林迷宮的另一個出口。
在確信四周肯定無人後,他熟練地撥通了電話。電話剛一接通,他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麵孔:“陳總,我按您指示的都跟他說了。您簡直就是諸葛亮再世,他的反應就跟您估計的一模一樣,絕對的信以為真了。”
“很好。”雖然明知周誌海拍自己馬屁的目的是為了獨吞董鏘鏘的錢,但老陳對周誌海的奉承依然很受用,他幽幽地表揚道,“這件事你做得很好。”
得到老陳的表揚讓周誌海的尾巴翹得更高,他明知故問道:“可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您故意取消交易?為什麼您不直接讓他去島上呢?就因為擔心警察嗎?”
“擺脫警察隻是一方麵,”老陳更得意了,“我之所以會那麼說,更重要的目的是讓他方寸大亂。他畢竟乳臭未乾,一旦心亂就會失控,一失控就會做錯決定,這樣就會對你的話言聽計從,因為你是他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