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渡碼頭的售票處是由三組黃銅合金顏色的長方形建築拚接構成的後現代主義的解構建築,色調內斂低調,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它是博物館或藝術館什麼的而錯過。
讓董鏘鏘沒想到的是,還沒到約定時間,周誌海就到了碼頭。跟上一次不同,這次的他神態輕鬆,胸有成竹。
對方意氣風發的樣子讓董鏘鏘一陣激動,他似乎看到了老白的一線生機,急忙跟杜藍快步迎了上去。
周誌海走過來時不僅看到了董鏘鏘手裡的箱子,也看到了杜藍。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耷拉了下來,雙方還隔著五六米就氣勢洶洶地質問董鏘鏘:“你怎麼把她帶過來了?”
杜藍快速地在心裡罵了一句,臉上卻不動聲色地反問道:“你是怕我舉報你見不得人的勾當嗎?”
“杜藍!”董鏘鏘輕聲反對道。
周誌海冷哼一聲,明知故問:“錢帶了嗎?”
董鏘鏘晃了下手裡的錢箱,裡麵登時發出撲棱的響動,在周誌海的耳中,沒有比這更美妙動聽的聲音了。
“說吧,都查到了什麼?”杜藍強忍著緊張問道。她沒董鏘鏘那麼樂觀,很擔心周誌海回答說什麼都沒找到。
河岸邊的風很大,路旁的彩旗被風吹得列列作響,似乎隨時都會掙脫旗杆的臂彎,投入風的懷抱。
“他去過十幾個島,”周誌海往嘴裡送了根煙,“其中五個島的可能性大。”
“十幾個島?”杜藍瞥了眼董鏘鏘,“是市區的14個島還是……”
“不是主島。”周誌海痞裡痞氣地衝杜藍吹了口煙氣,一臉壞笑,“都是群島。”
董鏘鏘和杜藍麵麵相覷,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果然是越怕什麼就來什麼。
“上次你可不是這麼答應我的,”董鏘鏘皺眉道,“我說過,你得告訴我老白具體在哪個島才能拿到錢。”
“除了老陳,恐怕沒人知道老白到底在哪兒。”周誌海聳了聳肩,“而且我懷疑就連他可能都不記得把老白扔哪個島了。我能查到五個已經算對得起你了,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錢費了多少勁才找到這些信息的麼?”
“難道不是你幫他把老白扔到島上的嗎?”杜藍質疑道,“你怎麼會不知道?”
“姓杜的,我警告你說話小心點!”周誌海把剛抽了沒幾口的煙凶狠地朝杜藍的臉上彈去,杜藍靈巧地側頭避過了煙頭,“瑞典可是法治社會,誣陷可是會坐牢的。如果你們想坑我,我發誓你倆都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杜藍硬碰硬地盯著周誌海的眼睛,臉上全無懼意。
周誌海用陰鷙的眼神注視了杜藍良久,突然轉頭高聲嚷道:“董鏘鏘,這生意你到底還做不做?”
董鏘鏘心裡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不買周誌海手裡的信息,那就要看瑞典警方的搜救能力和老白的造化了。當然即使他買了信息,也不一定就能找到老白,也許隻能把瑞典警方的搜索範圍減少一些,這還是理想情況,可究竟能減多少,沒人知道。饒是他有急智,此時也無計可施。
沉思良久,董鏘鏘望著岸邊停靠的一排排蓄勢待發的渡輪終於重重地點了點頭。
見董鏘鏘終於服軟,周誌海猥瑣一笑,用食指在空氣中勾了勾董鏘鏘手裡的錢箱:“拿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