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用董鏘鏘勸端木心裡也門兒清,不管對方承認或否認對結果都沒有任何改變,因為他、董鏘鏘和捕蟬在麵對財大氣粗的安德森時都是弱勢群體。
決定年底能否賺大錢的日子迫在眉睫,他確實沒時間糾結。
改變能改變的,接受不能改變的,這是成年人應有的處事法則。
況且雖然因為失誤吃了啞巴虧,但缺乏經驗也不是什麼特彆大的罪過。有些學費總是要自己交,有些坑總是要自己跳,就算是父母也未見得能手把手教你所有事。
更何況一旦捕蟬發布了做空報告,少不得還要請安德森幫忙找人找機構做推廣,如果他是受益人之一,肯定會更上心。阿q一些地想,目前的境地還不算最差。
“幸虧這次有你,”端木欣慰地表揚了一句,馬上話鋒一轉,“我打算做空10家或更多,你覺得如何?”
“這麼多?”端木的數字讓董鏘鏘著實吃了一驚,“我記得上次你說要看10到15家,從中選6到8家,但現在你卻說要做10家,到底哪句是真的?”
“此一時彼一時。”端木聳聳肩,“萬事萬物都是動態變化的嘛。”
“可這比之前說的多了不少啊。那咱們得看多少材料啊?而且就算材料能看完,儘調也來不及啊……”
“上次那麼說是因為我想10家問題公司每家各買10萬歐的看跌期權,但現在我覺得這樣不夠穩,我想把市麵上現在有謠言或任何風吹草動的公司都買進來,建主動倉和被動倉,同時控製單筆交易的額度。”
董鏘鏘從未聽過這兩個詞:“這倆倉什麼意思?”
“主動倉就是咱們自己親自調研過的公司,被動倉就是咱們從未做過調研、但已被場內其他知名機構做空的公司。”
“這……靠譜嗎?”董鏘鏘質疑道。
“咱倆的時間和經驗都太有限,不如跟在那些知名做空機構後麵,比如被綠光資本的大佬埃因霍夫懷疑財務造假、虛構利潤的聯合資本公司咱們可以跟3萬。大佬是實打實的做空,咱們就囤看跌期權。如果他們遭到多頭反擊,咱們就隔岸觀火,即使3萬都賠了,咱們的損失也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但如果他們押中,那咱們也就中了,可能3萬歐就變30萬歐了。這中間咱們還可以在報告裡蹭這些知名機構的熱度和投資光環,給自己臉上貼金,畢竟咱們是小基金,不能輕易浪費這種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好機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就是選被知名基金空的公司跟小單唄,懂,贏麵兒大。”雖然端木的想法層出不窮,但董鏘鏘並無反對,他早就看出端木每次調整投資策略都是在風險和收益之間尋求微妙的平衡。
“被動倉咱們重量,一家投2到3萬就可以,多多益善。主動倉咱們重質,5到10萬押幾個大家夥。我相信在這種光景下這麼組合到了年底總不至於顆粒無收。”端木滿臉篤定。
“按你這個投法,很多公司倒是可以考慮了。最近報上一直再討論,說受到911重創的不僅有航空業,還有慕尼黑再保險公司,瑞士再保險公司和倫敦勞合社保險平台,這三家雖然要賠付給遇難者的錢是一次性的,但賠給傷者的錢卻是每年都在增長,而很多傷者每年的病情還會不斷惡化,這就意味著保險公司要支付的錢會永無止境。國際三大信用評級機構也因此紛紛調低了慕再和瑞再的信用等級,資本市場也降低了它們今年的利潤預期……”說著說著,董鏘鏘的眼前驀地閃過一個跑向遠方的背影,背影從清晰到虛化,他頓時愣在那兒,半張著嘴,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就這個意思!”端木對董鏘鏘的一點就透極為滿意,卻未察覺到他神情的異樣,“慕再我也一直關注,它的股價911時最低,年初又彈回到300,現在又跌到250附近,隻比911時高不到10歐。按你剛才所說,我們確實可以試著投一些,甚至多投一些都可以。5萬歐你覺得多麼?”端木盯著地麵邊琢磨邊問道。
有飛機從湛藍的空中劃過,董鏘鏘望著機身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