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飛,監考官剛才就在這兒,如果你認為我剛才的行為違反了考場紀律,現在就可以跟監考官投訴。如果你認為監考官不作為,還可以向考試中心舉報。”董鏘鏘很清楚陳小飛心裡有氣想找他撒筏子,但想明白的他卻不想和對方糾纏,隻是講“我剛才的行為違反了考場紀律”時特彆加重了一下語氣,也是拿話點陳小飛:我就咳嗽兩聲,你舉報到考試中心也沒用,但你可是作弊,孰輕孰重你掂量著辦。
“我特麼現在不需要舉報,”一擊不中的陳小飛咆哮著朝董鏘鏘揮了揮自己肉乎乎的拳頭,全然不顧自己的聲音引起了其他人的側目,“我就要揍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漢奸。”
“嘴裡彆不乾不淨的。”考完試的好心情讓董鏘鏘還能繼續保持冷靜,同時他也有些可憐對方,雖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他現在既不想和對方吵架,也不想和對方動手,便克製著脾氣不再搭理對方,一麵加快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一麵小心對方的二次攻擊。
見董鏘鏘沒事兒人似的準備離開,陳小飛眼中燃起憤怒的火苗,氣急敗壞地一把揪住董鏘鏘的書包帶,惡狠狠道:“我特麼跟你說話呢,你聾啊?傻麼?”
見對方一副不依不饒、沒完沒了、口吐芬芳的潑皮相,董鏘鏘就算再想忍也有些壓不住火,他忍著怒氣反問道:“陳小飛,你到底想乾嘛?”
“我要打的你皮開肉綻。”陳小飛活動著手腕,把關節按得“哢哢”響,“今天這事咱倆必須做個了斷,肯定得有人躺下,不過那個人不會是我。”
董鏘鏘被對方的自負氣笑了,他環視四周,目光透過窗戶落到室外的草坪上:“成,聽明白了,你就是想打架唄。沒問題,不過這兒人多,影響不好。外麵有的是沒人的地方能讓咱倆比劃。”
陳小飛正被淤出來的荷爾蒙控製著情緒,壓根兒沒有理性思維,他還以為董鏘鏘會一直退讓,哪知董鏘鏘竟會主動下戰書,腦中不自覺就想起上次被董鏘鏘掰住大拇指的情景,抓著書包帶的手不禁一鬆,但一想到自己剛才考試時被董鏘鏘驚嚇導致的屈辱,又不甘心地把書包帶再次牢牢抓緊在手中。
董鏘鏘瞥了他一眼,故意激道:“打沒問題,不過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助教,你要是有膽兒就在外麵等著,如果害怕就算了,我也能理解,畢竟大拇指才好沒多久。”
聽到董鏘鏘的譏諷,陳小飛的怒氣槽瞬間爆滿,他用食指點指著董鏘鏘的臉:“成,姓董的,我就在外麵等你,誰不來誰特麼是孫子……”
說完他憤怒地把自己的書包甩搭在肩上,頭也不回地朝考場外大步走去。
望著陳小飛肉墩子的背影,董鏘鏘被他的幼稚弄得哭笑不得,他很想知道陳小飛這種人是怎麼進的大學,如果中國留學生都是這種貨色,特大以後還願意收中國學生麼?
他收拾好書包正準備離開,走了幾步後突然又想起什麼,轉身低頭注視著陳小飛坐過的位置,表情若有所思。然後慢慢踱了過去。
考場有兩個出入口,陳小飛站在兩個出入口的中間,確保董鏘鏘不管從哪個門出來他都能看見。
他窩了一肚子火,如果不是董鏘鏘那聲咳嗽,說不定他能抄完三道題,或者至少兩道半,雖然他準備的答案也不一定對,但寫上說不定自己就有及格的希望,董鏘鏘的乾擾讓他僅存的及格希望煙消雲散,他必須給自己討個說法。雖然他並沒自信一定能打贏董鏘鏘,但自己好歹有身肥肉,董鏘鏘就算再能打,在絕對的體重優勢麵前,任何技巧也隻是浮雲,陳小飛對自己的體重有絕對的自信。
考生們陸續走出考場,最後甚至連負責清場的保潔員都出來了,但董鏘鏘仍未露麵。
陳小飛實在忍不住了,一把拉開教室門衝了進去,哪知偌大的階梯教室裡已空無一人。
陳小飛確信自己剛才沒看走眼漏了人,畢竟董鏘鏘的身高在那兒擺著,根本不可能錯過,但一瞥之下他立刻發現自己的疏漏:考試時為了保持考場內的空氣流通,階梯教室最下方靠近講台位置的兩側窗戶全是大開,如果董鏘鏘沒從正門離開,那毫無疑問他是從窗戶跑的。
人有千算,天隻一算。千算萬算,終歸失算。
窗外的豔豔桃花在春風裡輕輕搖曳,仿佛在譏笑他的無能。陳小飛氣的恨不得把窗玻璃踹碎,但窗外人來人往,他隻能把怒氣壓在心底,狠命地踹了幾腳牆,又拍了幾下桌子,再大罵三聲,這才憤怒而去。
此時的董鏘鏘正坐在校區外沿地帶的土耳其烤肉館裡大快朵頤。
也許是考試時被肉夾饃的香氣刺激了太長時間,從窗戶離開考場後他便直奔烤肉館,點了一份平時根本吃不動的加量版烤肉套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