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董鏘鏘走近,眾人相繼向他揮手致意。
隨著越走越近,他看到不同展板上不同程度的破壞:有的照片被完全撕掉,有的照片被扯掉一半,隻剩另一半掛在展板上搖搖欲墜,有的照片雖還留在展板上,卻被紅油漆噴了碩大的紅叉,有的整麵展板被人用紅油漆噴了德文的臟話,有的照片上的人物被在臉上化了“新妝”,還有展板被推倒在地,展板腿兒都被踩斷,甚至還有個彆展板上布滿了鞋印和各種汙穢物。
董鏘鏘放眼望去,貌似所有展板無一幸免。而昨晚他從大學離開時,這些展板還都安然無恙地靜靜擺放在大廳一隅。
見鄭春花和方爽還在與德國人交談,他不想打擾,便走到倒地的展板旁,準備將展板一個個扶起。紀封平和趙可見狀,趕忙湊上前來阻止他。
“老董,剛才方爽說這些(展板)都先彆扶起來。”趙可攔道。
“為什麼?”董鏘鏘一時沒轉過彎,但還是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倒著太難看,而且讓路過的外國學生看到算怎麼回事?”
“她說是警察那邊要求的,好像是要保護現場。”跟上來的紀封平繼續解釋道。
既然有要求,董鏘鏘隻能罷手,三人大眼瞪小眼地等著鄭春花聊完。
鄭春花和方爽很快結束了與對方的對話,眾人立刻自發聚攏到兩人身邊。
“大學保衛處的人怎麼說?”顧欣比趙可還著急,聽她一問,董鏘鏘這才知道剛才那些人的身份。
“他們說,根據公眾隱私保護的法律要求,大廳裡一個攝像頭都沒裝,而從昨夜到現在也沒有目擊證人主動聯係保衛處舉報此事,所以暫時還不知道是誰做的,保衛處表示會儘快調查。”鄭春花跟眾人同步自己剛才和對方的對話結果。
“方爽你幾點給警察打的電話?”趙可看著自己的手表問。
“剛才給你們幾個打電話前我就報了警,”方爽是今天第一個看到現場的人,“差不多一個小時前吧。”
“我去,真行,一個多小時了還沒出警,他們得後年馬月才能到啊?”趙可氣憤道,“按他們(警察)這個效率,咱們是不是就不用抱什麼指望了?”
“報不報指望我都已經報完警了,”方爽接話道,“現在隻能等。”
“彆太著急,今天雨不小,警察肯定也沒那麼快。”鄭春花說。
“警察沒來前,”董鏘鏘指著東倒西歪躺了一地的展板,“這些是不是都不能收?”
“是。”方爽和鄭春花異口同聲。
“既然不能收,那你乾脆給報社和電台的記者也都打個電話,”董鏘鏘指著倒地的展板對鄭春花建議道,“讓他們都來看看,昨天白天開幕式,晚上就出這事,絕對是頭條,好好報道一下,咱們必須為自己發聲。”
鄭春花轉身去打電話。
見方爽神情嚴峻,沉默地盯著地板愣愣出神,紀封平不甘心地問道:“警察這麼半天都沒到,又沒目擊者,你覺得會不會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方爽半天沒回答,其餘幾人全都陷入沉默。
“會不會是昨天聽咱們演講的人偷偷砸的?”顧欣突然開口問道,“我看那個高個男生被董鏘鏘懟了後一直不太高興的樣子。”
“不排除有這個可能。”紀封平表示讚同。
“我聽說,罪犯通常都會第一時間返回作案現場欣賞自己的作品,你們說,那孫子或那些人渣是不是現在就在這附近正看著咱們笑呢?”趙可邊問邊警惕地環視四周過往的學生,試圖找到他認為行為反常的人。
“真說不好。”顧欣聽他這麼一說,也忍不住轉頭觀察起來。
沒有任何預兆,趙可突然對著麵前的空氣高聲咒罵起來:“媽的!靠!誰他媽手那麼欠啊?也不怕生孩子沒屁眼,德國人都他媽的是畜生麼?有能耐的出來!傻玩意兒!”
趙可憤憤不平的罵著不知在哪兒窺視眾人的作案者,由於罵得太過難聽,幾人都攔住他繼續往下罵。
“趙可彆罵了。”幾人裡最冷靜的還是鄭春花,“大家有什麼想法沒?董鏘鏘。”
“咱們的當務之急是儘快把這事的影響降到最低。”董鏘鏘提醒道,“現在都耗在這兒也不解決問題,賀鴦錦那邊還等著咱們裝遮雨篷呢。”
“那我留在這兒等警察,你們先去搭。”鄭春花馬上采納了董鏘鏘的建議。
“搭篷子我們幾個去就可以了,方爽手裡有所有照片和文字的底稿,可以儘快再做一套出來,等照片和文字到手,咱們再儘快貼到展板上。”董鏘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