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雅兒微微一怔,隨後低頭道:“聖上明鑒,臣未能識得楚公子之深意,倒是有些唐突了。”
程玲玉淡淡一笑,目光中透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神情:“無妨,孤自有打算。”
說罷,她目光冷冽地看向桌前的奏折,眼中閃爍著不悅的寒光,淡然道:“不過,京兆尹既敢無緣無故地找楚南的麻煩,想必是得了旁人的指使。”
“或許他認為,孤對一個商賈的關照不過是玩笑,可以隨意踐踏。”
她頓了頓,語氣微微低沉下來:“既如此,孤倒要讓他明白,京都之中,孤的意誌不可動搖。”
上官雅兒立刻會意,柔聲說道:“聖上所言極是。京兆尹身居高位,本應為京都百姓謀福,卻縱容屬下欺壓良善,此等行徑實在有失體統。”
“依臣之見,聖上可借此機會,讓他自省自身,或以此為由,將其貶黜,以儆效尤。”
程玲玉唇邊浮現出一絲冷笑,目光微微閃動,似已然下定決心:“孤意已決,京兆尹一向自持權重,既然他不懂分寸,孤便替他稍稍調整一二。”
上官雅兒立在一旁,微微低頭,恭敬地等待著。
女帝手中的筆微頓,稍稍抬頭,目光帶著一絲審視,問道:“雅兒,你說,楚南此人如何?”
上官雅兒聞言,思忖片刻,微微搖頭道:“臣以為,楚南不過是一介商賈,雖有些機敏和奇巧之物,但並未見得有多麼深邃的才智。”
“臣親自察看了他的鋪子,實則也不過是陳列些稀奇玩意,雖巧妙有趣,但終究隻適合市井之人。”
程玲玉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探究的光芒,唇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她輕聲問道:“依你之見,楚南並非可堪重用之人?”
上官雅兒微微頷首,語氣中帶著謹慎:“正是。臣以為,這楚南雖靈活機智,但根骨淺薄,缺乏深謀遠慮之才。”
“京都商賈雲集,若非聖上特意關注,臣並未看出他有任何非凡之處。”
程玲玉低頭沉思片刻,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掂量上官雅兒的評價。
上官雅兒自小跟隨程玲玉,熟知她的性情和眼光,因此她對楚南的質疑顯得直白而坦然。
她深知,女帝正值用人之際,而此時對一個平凡商賈過分關注,未免有些不合時宜。
上官雅兒見女帝沉默,心中一動,便微微俯身,試探道:“聖上,本朝剛剛經曆戰亂,百廢待興,眼下最需的是能穩固朝綱、強國安民的棟梁之才。”
“至於這楚南……臣以為,聖上或許無需在他身上過多用心。”
程玲玉聽了這話,眼中卻並未流露出失望之色。
反而微微一笑,唇邊的笑意帶著一絲神秘:“雅兒,你或許並未看出,楚南的奇巧之物雖顯平凡,但他卻能以市井之姿從容應對京兆府的刁難,這一點,便非尋常商賈可比。”
上官雅兒聞言,微微一怔。
她雖是女帝心腹,但對楚南的印象確實僅止於表麵,倒未深究其潛力。
她斟酌著開口:“聖上或許看得比臣更深,隻是臣仍有疑慮。此人終究根基淺薄,若非朝廷扶持,恐難有大成。”
程玲玉輕輕放下手中筆,目光如水般深邃,低聲道:“朝中能人雖多,但大多或偏重朝堂,或根基深厚,往往受自身出身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