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聖駐地。
巨大巍峨的山門之後。
群山綿延起伏、山峰上的宮殿錯落有致。
雲蒸霞蔚,山霧升騰。
一派仙家氣象。
隻是這其中,隱隱閃過一絲凶厲和陰邪,卻衝淡了不少其中的仙韻。
不時有身著紅黑道袍的身影在群峰之中一閃即逝,倏忽南北。
而在這時,一道氣息悠長、麵容模糊的身影從山間走出。
微微抬首,便看到不遠處山峰間被無數鎖鏈困鎖的一隻紫色靈獸。
身影微微停頓,旋即便扭頭往深山中飛去。
幾個騰挪之後,便立在了一處破舊不堪的老舊宮殿前。
宮殿大門微闔,裡麵半點聲息也無。
但身影卻似是篤定其中必有人在,恭敬地俯下身,抱拳行禮:
“白羽拜見陸長老!”
老舊宮殿寂靜無聲,白羽卻一直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沒有絲毫懈怠。
半晌,宮殿之中,幽幽響起了一道聲音:
“還未正式冊封,還是繼續叫我總管吧。”
“不敢,您已入金丹,按教中規矩,就算還未得冊封,那也是長老。”
“況且今日教主便會親自為您主持冊封大典。”
白羽卻依舊恭敬道。
“嗬,罷了,是還有其他事向我彙報麼?那便進來說吧。”
宮殿裡的存在也不拘泥,開口道。
破舊的宮殿大門無風自動,在白羽的麵前,敞開了一道幽深的黑暗。
白羽沒有遲疑,當即便走了進去。
裡麵一如外麵所見,空蕩蕩的幽暗大殿裡,除了一道盤坐在蒲團上的黑衣身影,便再無其他。
隻是黑衣身影卻並非如白羽那般麵容模糊,而是容顏俊秀,麵若冠玉,唇若塗脂,有若翩翩少年。
三年未見,如今看到對方與常人無異的麵龐,白羽心中難得地升起了一絲羨慕。
但他旋即便立刻將這絲羨慕壓在心底,恭敬道:
“白羽見過陸長老。”
這一次,盤坐在蒲團上的黑衣修士陸元生,沒有再拒絕這個稱呼,平靜地開口道:
“說吧,都有什麼事。”
“是。”
白羽躬身,旋即複述道:
“森國那邊的暗子傳來消息,西海邊界外洲修士頻頻襲擾,加上數年前西海國修界一夜之間被屠一事似乎也惹怒了大晉朝,不久前大晉朝的三大宗之一的‘長生宗’接連出動了十數位元嬰真君,斬西陀洲、道嵊州、塗毗洲元嬰修士共計八尊,金丹修士七十餘位,其餘築基、煉氣修士不計其數。”
“此舉威震三洲,一時之間,西海邊界外洲之患為之一清,不過根據暗子所言,森國那邊似乎有修士在現場,對後續發展並不樂觀,認為此次長生宗的出手非但沒有達到威懾的目的,反而會引起三大洲的反彈……”
聽到這個消息,陸元生俊秀的麵容上,眉頭微皺。
大晉朝,乃是風臨洲西部最大的勢力。
其位於森、伏、陳三國西邊,中間還隔著一個‘黎國’。
不過,不管是森伏陳,還是黎國,雖然看似各自獨立,實際上都隱隱受到大晉朝的壓製和統領。
天門教四處劫掠,卻也不敢獨占一國,便是忌憚於此。
一旦天門教露出吞並陳國其他宗門的意向,說不定便會引來大晉朝的關注。
哪怕是大晉朝隨意一宗出手,都能輕易將天門教滅得乾乾淨淨。
而森伏陳這些小國以及他們這些小宗門之所以還存在,在陸元生看來,也多半是作為大晉朝和北方的大燕、中部的大齊、南方的大楚之間的緩衝地帶。
一旦幾大國有所動作,那麼森伏陳這些小國,多半最先遭殃。
不過,這是教主寧道渙考慮的事情,他並不太關心。
眉頭舒緩。
“還有麼?”
“有,駐地之外,香火道近來死灰複燃,且又有肆虐之勢,尤其是最近冒出來的鄭元化、厲滄海、文勝這三個築基修士,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各個皆有一門三階法術或法器在手,我教修士外出,不少人都喪命於三人手中,如今教內修士,都不太敢出去了。”
“在東聖駐地的修士們對此都頗有怨言。”
聽到這些,陸元生又深深皺起了眉頭:
“沒有金丹長老出手麼?”
白羽微微搖頭,遲疑道:“可能是,長老們有所顧慮。”
陸元生微一思索,旋即便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