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的波光搖蕩在乾燥的湖底,也映照在這些被抖落下來的修士們身上。
光線明亮,仰頭甚至能看到明媚的陽光灑下。
然而這一刻,嚴武雄的心中卻是一片冰冷。
腦海中,無數碎片信息迅速地拚湊起來。
“辛招……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似乎是大晉那邊的宗門修士……”
“……森國失蹤修士……聖子……”
“本座猜得沒錯,大晉果然有問題!”
心中思索間。
那位被稱為‘辛招上修’的中年儒雅修士眉頭皺起道:
“你是新來的?怎麼那麼不懂事,豈能輕易喚吾名諱!”
“是是是!是張耀不懂事,上修勿怪,勿怪……”
臃腫身影連忙賠笑道。
中年儒雅修士冷哼了一聲,不再多言,抬手一揮,將這些昏睡中的修士們,一一推入了那些空著的類似丹爐一樣的奇特法器中。
很快便有一個個金丹層次的修士走上前來,對這些修士們又是掐訣又是念咒,甚至還喂入了一些東西。
嚴武雄和身旁的年輕修士無聲地交換了下目光,俱是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茫然。
“他們費儘心思,將這些修士都抓來這裡,放在了這法器上,是為了什麼?”
嚴武雄心中不禁疑惑。
臃腫身影張耀也小心而好奇地張望著。
然而很快,那中年儒雅修士便轉過身來,麵帶冷色地看向張耀:
“你還留在這裡作甚?”
張耀連忙識趣地告辭。
“慢著!”
中年儒雅修士掃了眼對方,隨後冷聲道:
“這次,數量不夠,下次再補一點過來。”
“可是現在風聲……是,小的知道了。”
張耀麵露難色,還是咬牙點頭,隨後匆匆退去。
嚴武雄則是趁機目光掃過周圍,在看到周圍並無什麼利害人物後,頓時心下一定,倒是並沒有跟著一起離開。
而眼見張耀離去,中年儒雅修士才終於一聲令下。
很快,一位位看不清麵貌的修士便站在各自對應的法器前,祭煉起來。
嚴武雄看了眼,微有些驚詫。
“這不是煉製血食的手法麼?”
血食,或者說靈食,其煉製手法源自魔道,他身為魔宗座主,雖然不曾修習,但並不陌生。
然而讓他更加吃驚的是,一番祭煉之後,這些法器上昏睡的修士卻並無變化。
而那法器竟慢慢凝聚出來的一團極為微小的水球。
他先是有些好奇,然而在感受到這水球中蘊含的東西時,他卻忽然麵色一變:
“這是……道機?!”
“不!不是道機,更像是蘊含道意的念頭、情緒……他們把這些修士的道意給凝練出來了?”
看著眼前遍布在湖底的這一座座奇特法器,看著法器上昏睡不醒的修士以及一點點凝聚出來的蘊含道意的水團,就像是有一道閃電,瞬間劃過了嚴武雄的腦海!
想到這個可能,饒是嚴武雄出身魔宗,狠厲非常,卻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道意凝聚到極致便是道機……森國之前的遠古道機,是這些人搞的?!”
“他們把修士當成了道意的提取材料,不讓他們死去,便是為了源源不斷地獲取道意?!”
“可是為何他們要將那些道機放出來?”
這一刻,嚴武雄的腦海中,無數念頭碰撞!
而他在看到那一個個昏睡中的修士時,卻瞬間明悟了過來!
“本座知道了!”
“他們是故意放出來的!引來更多的散修、勢力,從中渾水摸魚,抓來更多的修士!”
“好大膽!好狠毒!”
嚴武雄忍不住心中驚呼。
聖宗雖然狠毒,但是一般也就是對凡人。
對待修士,聖宗相對而言,卻是要寬鬆許多。
當然,若是涉及到修行,聖宗之人,自然也沒有什麼可說的,動手便是。
隻是像眼前這般,以修士為材料的手段,便是魔宗也不敢被人知曉。
畢竟聖宗再強,惹了眾怒,也敵不過九大洲的修士。
一旦被人知曉,恐怕就離滅宗不遠了。
“真的是大晉的人乾的?這簡直比我們聖宗還要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