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合歡峰之法,名為采陰補陽或是采陽補陰。”
“也的確需要男女合修。”
“實則卻是男不寬衣,女不解帶,千裡神交,萬裡心通。”
“講究心交神不交,情交貌不交,氣交身不交,神交體不交。”
“兩心能交感,千裡自通神。”
“……”
晏采兒娓娓道來。
王魃聞言,心下稍有遺憾,不過卻也恍然。
“難怪會男修、女修各自居於一峰,神交的話,倒確實無所謂了。”
簡單說,合歡峰的采補,實際上並不涉及到肉身。
而是單純的神交。
“宗內同門對我合歡峰多有誤解,隻可惜我們人微言輕,也難以辯解……”
晏采兒歎息道。
聽到這,王魃正色道:
“師姐放心,若有機會,我定要向同門辯解清楚。”
“如此甚好。”
晏采兒不由得低眉輕笑。
說話間,兩人以及身後的合歡峰弟子們已經拾級走到了峰頂上的一處涼亭。
山風吹拂眾人的衣袍,衣袂飄飛,勝似神仙。
“峰內寒酸,招待不周,師弟還望見諒。”
晏采兒麵露歉然。
隨即有合歡峰女弟子端著茶水送了上來。
王魃連道不敢,又閒談了幾句,啜了口茶水,隨後便切入正題:
“不知咱們合歡峰的功法,又有哪些疑難所在?”
晏采兒身為一峰之主,自是明白王魃的未言之意,輕笑了一聲道:
“師弟倒是心急……且看。”
說話間,她從紗袖中抽出了一枚玉簡,遞給了王魃。
在王魃以神識迅速掃過玉簡內容的同時,她輕聲解釋道:
“這門功法太過晦澀,曆代峰主都對其進行研修,卻也隻能得其一半,這也是我合歡峰越發式微的原因……如今這玉簡裡,便是我們合歡峰近來幾代峰主的感悟,師弟可邊學邊領悟。”
王魃卻是已經完全沉浸在了這門名為《乾坤返還法》的功法中。
絲毫顧不得和晏采兒交談。
晏采兒也不著急,揮退了身邊的弟子們,端著茶水不時啜兩口,安靜地等待著。
等待的過程中,她也不時好奇地打量著王魃。
坦白說,王魃忽然造訪,且直言想要修行合歡峰功法,讓她頗為吃驚。
她雖未參與之前的宗門集議,可身為峰主,一些消息也並未刻意隱瞞的情況下,她也大概知道了集議上發生的事情,同時也記住了這個和她同輩,年紀輕輕,卻已經身居高位,甚至讓代宗主親自單獨設立職位的金丹修士。
心中也有些不解。
以王魃如今在宗內的地位,不說是風頭正勁,也算得上是當紅人物,這樣的人,不是應該專心修行,努力提升修為的麼?怎地還跑來合歡峰,想要跟她學合歡峰的功法?
還是說,這位王師弟,另有想法?
晏采兒有些捉摸不透對方的意圖。
她自是不清楚萬法峰的修行特點,畢竟和姚無敵同輩的長輩都已經坐化,而萬法峰也沉寂多年。
“不過……他若是真的想要修行《乾坤返還法》,待他也元嬰之後,說不得便能與我合修。”
“他能身居高位,得宗主賞識,資質應該也不差,想來要不了太久。”
晏采兒的眼裡閃過一抹意動。
合歡峰弟子的修行,最好的便是境界相仿的一對男女,且都修行了《乾坤返還法》。
如此效果最佳。
而她如今乃是元嬰前期,整個合歡峰上,除了她之外便再無第二個元嬰。
單獨修煉,速度卻是遠不如之前在金丹時。
一想到這,晏采兒的心裡,便不由得有些惆悵起來。
轉眼半晌過去。
王魃也終於從這玉簡中抽離了出來。
眼中殘留著一抹意猶未儘。
晏采兒也收起了心思,笑著道:
“師弟可有收獲?”
“有……但也有不少疑惑。”
王魃坦然道。
聽到王魃的話,晏采兒笑意更濃。
初初接觸新功法,自是會有無數疑問,哪怕是有曆代合歡峰峰主的感悟在其中,但那畢竟是曆代峰主的東西。
當然,身為初學者,其問題也多為基礎。
若說彆的,她倒是不敢在王魃麵前自誇,但論起對《乾坤返還法》的領悟,自師父坐化之後,她若是自誇一句小倉界第一人,也無人敢質疑。
有心想要在王魃麵前表現一番,當即麵露自矜之色,笑道:
“有何疑問,師弟儘管說來。”
王魃也不客氣,念頭微動,隨即便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敢問師姐,玉簡內說道,守虛而不致虛,守無而不致無……此何意也?”
晏采兒臉上的笑容頓時滯住。
這、這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