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金丹修士收起笑容,皺眉低喝了一聲。
眾人頓時安靜了下來,眼巴巴地看向他。
這金丹修士深吸一口氣,壓下了方才卑躬屈膝的怒火,皺眉道:
“都記住此二人的模樣了吧?待會回去之後,便即上報給聖宗!”
幾人信誓旦旦道:
“都記著呢!一個環眼豹子頭的黑臉大漢,一個妙齡姑娘……”
為首的金丹修士點點頭。
人群中有人抱怨道:
“這廣靈國一天天的事情也太多了,咱們又要防著三洲修士過來,又要抓真武者,還有前些日子聖宗第四聖子的一件奇珍在廣靈國被人奪走,如今連萬象宗的人都跑來了!”
金丹修士聞言,也不由得麵色微沉。
這也正是他心中的想法。
不過他身為一宗長老,不能輕易在下麵人麵前輕易表露自己的想法,當即沉聲道:
“行了!都彆廢話了,聖宗給咱們的任務還未完成,趕緊去抓一些真武者回來交差,否則聖宗怪罪下來,彆說我沒提醒過你們。”
幾人無奈拱手應是。
有人隨即注意到了下方雪地中已經切割完雪狼屍身,在雪地中小心躲藏的中年獵戶,頓時眼睛一亮:
“這有個凡人……”
“那還不趕緊抓了,直接打死,免得被聖宗看出來。”
“嘿,那可就便宜我了……呦!還真是!一階真武者,可惜了,活著的話就好了……”
嬉笑聲中,雪地中,一灘血跡緩緩滲透開。
隻是無人在意。
……
“這些魔修圖謀大晉之心從未熄滅過。”
“如今也不過是因為三洲和萬神國的外敵,才不得已結盟。”
“這一點,高層們想必也是都清楚的,與原始魔宗結盟,不過是權宜之計。”
高空中。
飛舟之上。
李應輔和王魃立在飛舟舟頭,麵色凝重道:
“若是方才不威懾那些巡邏修士,恐怕即便亮出身份,也會有諸多麻煩。”
王魃微微點頭。
他在魔道宗門待過,自是清楚魔道修士的貪婪和攻擊性。
尤其是之前被魔宗劍修襲擊之事,令得他不敢或忘。
即便宗門與魔宗結盟,他也從未放棄過警惕。
所以方才他特意以陰神之力,改變了兩人的外貌。
雖然未必有多大用,但也多少能解決掉一些麻煩。
不過對於宗門高層的想法,他倒也能夠理解。
大劫將至,與其耗費精力在爭鬥上,不如全力發展,在大劫降臨之前,儘快提升自己,才是最為明智的做法。
這種時候,合縱連橫,也就有了必要。
不過這終究不是他要思考的問題。
趕在大劫之前,儘可能提升自己的實力,才最為重要。
“快了,再融入冰道,便可以回宗專心修行陰陽、神紋、元磁、神魂、肉身……到時候一鼓作氣,借助宗門秘境,一舉衝上元嬰。”
“到了元嬰,除了不敵化神之外,小倉界,應是大可去得。”
想到這,他看向了飛舟前與大晉截然不同的雪國風光,心情也頓時為之開闊。
“還有多遠到黑水港?”
“快了。”
……
黑水港。
來自北方北海洲的寒流在被颶海關阻隔了大部分寒氣之後,卻仍有少許的風霜跨過漫長的海域,日複一日地吹拂著這座極北港口。
儘管這些風霜中的寒意已經大半都溢散在北海之中。
可落在了黑水港,卻還是將這座港口堆成了一片銀白的世界。
唯有港口處黑沉的北海之水,仍在海風怒號中一遍遍地拍擊著海岸和港口。
將空蕩的港口,拍得愈發寒冷。
“咳咳!”
港口沿岸。
一位位修士卻並不受這樣的天氣影響,紛紛盤坐在本地修士特意搭建的坐台上。
坐台之下,隱隱有靈氣上升,補充著各位修士們用來抵禦寒冷所產生的損耗。
隻是也有一些境界較低的煉氣境修士付不起靈石,法力消耗極大,受到凜冽的寒風迎麵吹過,吸了一口帶著冰渣子的寒氣,忍不住劇烈咳嗽了起來。
“煉氣的小家夥也敢來這冒險,真的是開了眼了……”
在此地等候的修士們,有人不禁嗤笑了一聲。
隻是他的話卻並未得到認可,反而是引來了一陣同情的聲音:
“若非是萬神國滅了大齊和諸多國家,大洪水又趕著那三洲的畜生強占咱們洲的土地,何至於這些煉氣修士都跑來以命相搏,這世道,唉!”
“是極,我等猶如喪家之犬,已是無根之萍,冒點險又如何?總好過坐以待斃,老死於家中,道兄之言,實在不妥。”
“這位道友所言甚合吾心,吾等雖是築基,卻與這些煉氣修士又有何區彆?大災之下,皆是向死而生罷了。”
方才出言嘲諷的修士聞聽這些話,也頓時沉默了起來。
不拘是廣靈國本地的修士,還是逃難而來的散修,望向天上似乎永遠都散不開的陰霾,皆是心中沉悶。
人人皆知大洪水將至。
然而不管是三洲修士頻頻叩邊,還是萬神國屢屢侵襲,都讓這些修行界中的邊緣人,看不到一丁點的希望。
不過也總有樂觀之人:
“聽說每次北海絕道開啟,都會有人僥幸尋得極為珍貴的天材地寶,若是貢獻給大宗門,甚至能讓他們破例收為門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的話,頓時讓港口處的諸位修士們來了談興,紛紛開口,講述起了各自聽聞的傳言:
“上次絕道開啟,不是就有一個剛築基的前輩麼?聽說采了一朵萬年雪蓮,讓大燕的造業門一位長老,主動收為弟子!”
“這個我知道,你說得不太對,那可不是什麼長老,而是造業門的門主!”
“還有上上次,聽說甚至被原始聖宗的一位真人親自出麵收徒……”
人群中,卻忽然有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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