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真是倒了十八輩子的黴了!
感受著身後在冰麵上蹦跳著極速追來,長著流膿疙瘩的獸皮大漢。
三眼少年龔希音氣息衰敗,麵色慘然。
心中此刻惟有這麼個念頭。
他這次來北海洲,本隻是看上了邊不讓說好的酬勞,這才陪同隨行。
誰曾想一行人先是撞上鐵板,好好的四大聖子加上一眾護道者,結果死得就剩倆。
屋漏偏逢連夜雨,正要離開北海洲,卻偏又遇上了不知為何趕來北海洲的三洲修士。
更倒黴的是,這次來的三洲修士裡,居然還有一位強得沒邊!
單論鬥法之力,絲毫不遜於如今的聖宗第一聖子。
這等強人麵前,他絲毫都沒有還手之力!
若非申服不時出手搭救,他恐怕已經……
想到這,錯身艱難避開身後一道短矛乾擾的三眼少年忍不住看向了前麵的一個黑點,目光複雜。
如今他是真的完全確定,這位申師弟,果真是上天垂青的天命之子。
被那塗毗洲修士一路追殺,橫貫數千裡,他明明比對方境界更高一層,卻早已神疲力乏,被長矛之上的勁氣掃得遍體鱗傷。
然而這位尊主,雖顯狼狽,卻仍是絲毫無傷。
便是那塗毗洲修士,似乎也將注意力大半落在了他的身上,對尊主反倒是並未太過針對。
“我猜得沒錯,他果然是有逢凶化吉的天命之數!”
“可是……”
“為何這塗毗洲修士總是針對我?”
“該不會是尊主遇到的凶險,轉移到我身上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龔希音慘白的臉上,不由得一黑。
若真是如此,那他豈不是自找苦頭?
“還是說,是我看錯了,申師弟,其實並不是天命之子,真就是如他所言,都是巧合……”
龔希音的心中,不由得又泛起了一絲懷疑。
就在這時。
法力忽然一滯。
龔希音麵色一白!
“不好!法力跟不上了!”
北海洲上靈氣稀薄,隻能靠丹藥、靈食來補充,他早已吞了不少,可既要抵禦北海洲上的極致寒意,又要奮力奔逃,法力消耗極快,已經超過了煉化的速度。
若是換做平時,不足為慮,可眼下生死時速,這一點差錯,便極可能萬劫不複!
心中大驚,連忙極力壓榨出丹藥中的法力來。
而就在這時。
咻——
身後的塗毗洲修士立刻察覺到了破綻,一道長矛從後方飆射而來。
細微的聲音幾乎聽不出來,若非龔希音時刻提神關注,隻怕便直接忽略掉。
他也來不及再多想,所剩的手段已經不多,隻能倉皇甩出了一堆雜物,試圖阻撓。
然而對方顯然是瞅準了機會,全力出手。
那些雜物壓根沒有起到阻滯的作用,長矛如龍,直射他的後背!
龔希音的心中,陡然生出了一抹猶如即將溺斃的恐懼!
忍不住高呼道
“尊主!救我!”
話音剛落。
他目光忽地一怔。
但見更遠處,竟忽有一道陌生的五色光華,以驚人的速度,朝他斬來!
“這是……”
他麵露驚愕,隨即立刻便察覺到了不對。
蓋因這五色光華的氣機並未鎖定他,而是赫然迎向了身後。
電光石火間,他心中猛然便翻起了一個讓他驚喜無比的念頭
“轉機來了?尊主的天命之身,終於發揮效果了?”
在這荒涼的北海洲上,被人追殺竟然還能遇到人搭救,這要說不是天命垂青,打死他都不信!
想到這,他沒敢有絲毫的懈怠,一咬牙。
雙臂陡然爆開,化作了一泓黑色魔障,快速攔向那長矛!
龔希音麵色慘白。
然而那道魔障卻也順利減緩了長矛的速度。
這廂間,五色光華也從他的耳邊極速穿過,瞬間斬在了長矛的矛頭。
“劍氣?”
五色光華劃過的一瞬間,龔希音也察覺到了這五色光華的根底。
赫然是一道劍氣。
劍氣斬在矛頭上,在龔希音震撼的目光中,竟是無聲地將矛頭斬斷,隨即朝著那塗毗洲修士再度斬了過去。
沒多久,便聽到了塗毗洲修士憤怒而暴躁的吼聲。
龔希音幡然醒悟,連忙抓住機會,奮起法力朝著遠處的尊主極速飛去。
數息之後,他便看到了本該跑遠的尊主竟仍是愣在了半空中。
在他身旁,卻淩空虛立著一位須發虯結,衣袍臟亂不堪的陌生邋遢身影,一邊摸著亂糟糟的頭發,一邊不耐地開口道
“……什麼前輩不前輩的,我說了,是有人讓我來救你們。”
龔希音親身感受到了方才那駭人的劍氣,絲毫不敢驕狂,雖然有些擔憂那塗毗洲修士追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飛到了申服的身後。
心中一邊思索著此人的身份,一邊暗暗衡量起對方的實力。
“恐怕第一聖子與之比起,也明顯不如……這北海洲上,怎麼會有這般強橫之人?”
第一聖子在宗內的元嬰修士中,並非是最強者。
隻是晉升化神的可能性極大而已,反倒是一些老牌元嬰因為晉升無望,在鬥法上多有琢磨,實力反倒是更強。
但這並不意味著第一聖子弱,相反,絕大部分元嬰後期修士,都不是他的對手。
而這位看起來如同乞丐一般的邋遢修士,卻又明顯勝過了第一聖子。
其身份著實讓他感到好奇。
而申服的臉上此刻也泛起了一絲困惑,微微遲疑,旋即抬手抱拳道
“鬥膽問前輩,是受何人之托?在下也好感謝一番。”
心中則是萬般疑惑。
他實在是不清楚自己在這北海洲上哪來的交好之人,竟能請動這麼一位神秘大修士出手。
而邋遢修士似是感應到了什麼,不耐地一指遠處
“喏,就在那!”
說罷,他卻忽地化成一道劍光,迫不及待地朝著遠處跳躍而來的塗毗洲大漢飛去。
申服和龔希音皆有些錯愕。
隨即順著那邋遢修士指點的方向看去。
但見視線儘頭,一個黑點正急速朝著他們的方向飛來。
申服的腦海中,忽然響起了一道妖異的聲音,帶著一絲驚詫
“咦……竟是他……”
“誰?”
申服連忙問了一句,不過隨即便不由得被遠處的迅速放大的黑點吸引住了目光。
那是一艘頗為精致的鐵船。
鐵船周身被一道溫暖的光華覆蓋,使得其即便在風雪之中,也能從容而不受影響。
而在鐵船之上,卻是立著三個人影。
為首之人負手立於船首。
風雪飄飄,一身簡潔衣袍迎風翻飛,遺世獨立,幾若神仙中人。
申服不由得更加疑惑起來
“這人到底是誰?”
鐵船迅速靠近。
在看清這人的容貌時,申服卻瞬間怔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師、師兄?!”
隻是眨眼間,鐵船便倏忽飛至。
船首之上那人麵容尋常,卻充滿了安寧恬靜的氣息,不是王魃又是誰?
看見申服,王魃微微一踏,便有清風拂過,無聲落在了申服的麵前。
仔細上下打量了一番申服,隨後臉上也不禁露出了一抹欣喜之色
“我還道看錯了,果真是師弟,一彆數十載,師弟彆來無恙?”
申服哪能料到相隔數十年,兩人竟能在遠離風臨洲的北海洲上再次相遇,猝然相逢,心中的驚喜簡直無以言表,一刹那間,不由得便回想起過往幾十年的如履薄冰,一時竟有些無語凝噎
“師兄……沒想到竟然在這裡見到……”
申服身後的龔希音目光掃過王魃身後的英郃,又忍不住小心看了眼王魃,心中卻不由得暗暗吃驚
“是萬象宗的英郃……此人身上的氣息明顯隻有金丹,不過地位竟似乎還在英郃之上,他究竟是何人?”
“尊主明明是元嬰境界,卻對此人口呼師兄,尊崇無比,莫非是有什麼特殊的能耐?”
龔希音的心頭不由得泛起了諸多疑問。
申服卻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過頭看向龔希音。
龔希音立刻領悟了對方的意思,連忙躬身道“希音去瞧瞧那塗毗洲修士如何了。”
申服卻微微搖頭,從袖中摸出了一盒丹藥,丟給了他
“先恢複再說。”
龔希音雖明知這是對方邀買人心的手段,卻也不由得心中微微一振,連忙便卷起那丹藥迅速飛走。
而英郃和李應輔雖然看到王魃與魔宗聖子似乎關係莫逆,卻也默契地回到了船艙之中,架起了隔絕法陣。
眼見不相乾的人都已經離開。
王魃這才上前關切道
“怎麼回事?你怎麼惹上了三洲的修士?”
申服無奈苦笑“這就說來話長了。”
說罷,便將自己外出尋寶,卻被魔宗聖子裹挾來到北海洲,結果遇上一隻凶戾的黑色靈雞的事情和盤托出。
接著順利尋到寶物,卻又在即將離開北海洲之際,遇到了三洲修士圍堵。
一番苦戰,如今卻是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聽到申服的遭遇,王魃不由得麵色古怪了起來。
從袖中,摸出了一個個儲物戒指遞給了申服。
“這是……師兄怎麼會有閻真一、邊不讓他們的儲物法器?我記得他們的儲物戒指應該都被那隻黑色靈雞給……”
申服看到王魃掏出的儲物戒指,不由得大吃一驚。
王魃微微搖頭
“這靈雞說起來也與我有點關係,你以前應該也見到過,便是東聖宗駐地的那隻翻明元神,奪舍了丙一軀殼,如今實力強橫,在元嬰之中,怕是沒幾個人能勝過它,你們運氣也算是不太好,正好遇上了它。”
申服聞言,驚愕之餘,也不由得恍然
“難怪我說怎麼看起來那般眼熟。”
說著,便將這些戒指都送還給了王魃,卻被王魃擺手阻止
“這些東西都是魔宗修行所需的資源,於我而言,價值並不大,不如留給你修行。”
申服遲疑了下,倒也並未拒絕。
數十年未見,兩人之間的少許陌生也迅速被抹消。
王魃沉吟了會,認真道
“師弟在魔宗修行了那麼久,可還有還本複原的想法?”
申服遲疑了下,點頭道
“我此次外出,便是打算多做準備,到時候脫離原始魔宗。”
王魃聞言,不由得麵露欣慰
“那便好,你性子外冷內熱,非是凶厲之人,並不適合魔宗的環境,待你脫離原始魔宗,我一定請求宗門,將你收入門下……對了,我記得你那師父似乎位高權重,想要脫離恐怕不是易事,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申服遲疑了下,心中莫名閃過‘老師’那難以窺見儘頭的修為氣息,口不對心地岔開話題道
“還好,我也算是有點把握……不說這個了,步蟬怎麼樣了?還有易安侄兒如今如何?修為有到築基嗎?”
王魃心思敏銳,察覺到了申服有意岔開話題,不過卻也並未點破,笑著回道
“步蟬如今可不得了,人家已經是靈植部副部了,修為也是節節攀升……至於易安,他早就築基了,還是天道築基,如今自己跑到了西海國那邊,磨礪劍道,也許要不了多久,便能成就金丹了。”
“學劍了啊?”
申服有些意外,不過聽到易安修為已經快要金丹,他的眼中也不由得閃過了一絲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