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回去了?”
正伏案而坐的秦梟,聽見全義的話,冷沉高昂的聲音在黑夜有些突兀。
全義躬身,又解釋了一遍,“謝雲澈生病了,北玉本意去請江道塵,但是他喝醉了,所以宋姑娘跟著回去了。”
說完之後,全義看著自家主子陰沉的臉,又小聲補充了一句,“謝雲澈到底是宋姑娘的親生孩子,即便是和離了,也不可能不管不顧。”
秦梟似乎沒將全義的話放在心裡,隻在乎,“她在建安侯府待了多久了?”
全義沉默片刻,嚴謹地回答道:“到此刻,不到半炷香的時間,收到消息之後,屬下就立刻來回稟王爺了。”
“備車。”
秦梟撂下這兩個字,身形已經如疾風一般走到了院子。
全義愣了一下,快步地跟上。
剛到了建安侯府門外的巷子,就見到宋佑寧抱著一個孩子走了出來。
她腳步匆匆,神情看著滿是擔憂。
秦梟指揮全義,“過去。”
全義沒有立刻動,而是低聲說道:“王爺,太晚了,你想好用什麼借口和宋姑娘偶遇了嗎?”
秦梟微微皺眉,這問題還真的將他給難住了。
秦梟潛心詢問:“用何理由?”
全義哪裡知道,他也沒娶妻,粗人一個,要是論行軍打仗,他還能說上兩句,和女子打交道……全義忙搖頭。
但是他想,這樣貿然的上去,肯定會讓宋姑娘更加的戒備。
全義正在思考。
秦梟:“若那孩子跟著本王,定然不會養成這般……”
他想說謝雲澈是廢物,但想到是宋佑寧的孩子,秦梟將這有些糙的話憋了回去,她應該會不喜歡粗人。
秦梟跳下去了馬車,緩步跟在了宋佑寧的身後。
更深露重。
秦梟步子很大,步伐緩慢,宋佑寧走了好幾步,秦梟才緩緩的邁出去一步。
以往他覺得,京都的這些貴女都過於矯揉做作,浮誇虛偽些,可自從眼中看了宋佑寧,秦梟覺得,很軟。
走起路來都這麼軟,他雖有些急,但卻格外的有耐心,就這麼保持著十步開外的距離,悄無聲息地跟著她回到了周濟堂。
宋佑寧心急懷中的孩子,並沒有發現身後的人。
張嬸正在大堂裡麵等著,見到宋佑寧回來,立刻迎了上來。
“姑娘,這是你的孩子嗎?”
張嬸伸手將小樹接到了自己的懷中,懷中蜷縮成一團的瘦弱孩子,細弱的聲音正不斷地喊著娘親。
宋佑寧搖頭,“不是,先將他送到我的房間,我去拿藥。”
“好。”
張嬸見到懷中的孩子周身滾燙,一直在發抖,手腳麻利地將小樹給抱回去了房間,又去了廚房燒熱水。
宋佑寧又將剛配好的一包藥給了張嬸,讓她先熬煮著。
宋佑寧回到屋子裡麵,先給小樹身上的衣服都脫了,那些衣服都被凍得粘到了皮膚上,稍微用勁,就能扯下一塊皮。
他身上不但有凍傷,還有被毆打的淤青,傷痕累累,觸目驚心。
宋佑寧眉頭深深的皺起,手中的力道越發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