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見她失神,歎了口氣:“你一直是個聽話懂事的孩子,今後娘不在了,隻盼你能照顧好自己,過得開心些。”
說罷,疲憊地閉上雙眼,手也垂落了。
陸景之探了脈搏,輕聲道:“節哀。”
宋晚寧木然地坐在床頭,眼神空洞,失去光彩。她嘴唇顫抖想說些什麼,聲音卻被卡在喉嚨裡,怎麼也發不出來。
身後丫鬟仆婦們跪倒在地,抽泣聲此起彼伏。
她站起身,想安排母親的身後事,卻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再度睜眼已是天光大亮,宋晚寧發現自己是在床上醒來的,雙手被白布裹了好幾圈,應該是上了藥,已經沒有那麼疼了。
趙嬤嬤見她起了,解釋道:“陸太醫昨夜給小姐上了藥就回去了,叮囑您的手不能碰水。奴婢們見您太累,便將您挪到廂房休息,換了身乾淨衣服,不過是小姐出嫁前做的,怕是有些舊了,小姐恕罪。”
“無妨。”宋晚寧走出房門問道,“母親呢?”
“夫人已經入棺了,現下停在靈堂,等小姐主持喪儀。”趙嬤嬤雙眼紅腫,想來是哭了一夜。
宋晚寧點點頭,沒再說話。
簡單洗漱一番後,她想起之前給母親準備的生辰賀禮還未送出,連早膳都未用,匆匆趕回王府。
路過花園時,正好瞧見謝臨淵背對著她,身邊站著位白衣女子,二人正說著什麼。
他側過臉看那女子,臉上竟少見地帶著笑容。
不過她現下實在是無心關注他的風流韻事,便假裝沒看見,繼續往裡走。
但謝臨淵發現了她,聲音冰冷:“你昨晚去哪了?”
宋晚寧頓了一下,並不打算停留。
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謝臨淵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強迫她轉身:“本王在問你話。”
當他眼角餘光落在宋晚寧手上的紗布時,表情略有鬆動,語氣卻還是一貫的盛氣淩人:“怎麼回事?”
宋晚寧甩開他的手,冷笑道:“一點小傷,不牢王爺掛心。”
謝臨淵皺起眉頭,張口還想說些什麼,身後的女子卻走上前來,對著宋晚寧行了跪拜大禮。
“奴婢給小姐請安。”
這聲音?宋晚寧一驚,低頭看去——竟然是桃枝!
她小時候的貼身丫鬟,在她進宮前夕忽然消失了,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
謝臨淵拉起桃枝,臉上略有心疼之色,雖是責怪語氣卻格外溫和:“不是和你說過在府裡不用拜她嗎?”
這樣的語氣,宋晚寧從未聽他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