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淵注意力全在宋晚寧和夏侯璟身上,他遠遠看去兩個人像是抱在一起,一時間怒火中燒,根本注意不到其他事情。
被宋晚寧大聲提醒他才意識到身後的冷箭,下意識側身躲避。
但反應得太遲了,那箭還是射進了他背後。
一陣劇痛襲來,他身體猛地一顫,隨著慣性向前撲去,然後從馬背上重重摔落,揚起一片塵土。
那馬受了驚,發起狂來,幾乎要踩到他的身上。
宋晚寧眼睜睜看著這一幕,大腦一片空白,張著嘴竟發不出一絲聲音。
電光火石間,謝臨淵掙紮著起身,堪堪躲過馬蹄的踩踏,閃到一邊。
“來人!快傳太醫!”
周圍的宮人們驚呼起來,手忙腳亂上去幫忙,幾人合力才將那匹馬拖走。
謝臨淵疼得直不起腰,眼睛卻死死盯著宋晚寧,一步步朝她走來。
她眼裡淚水翻湧,心也揪緊了。下意識想衝過去,雙腿卻像綁了鐵塊一般,怎麼也邁不動。
侍衛上前想要扶他,他卻強行將人推開,站著不動向宋晚寧伸出手。
那表情分明在說隻要她。
宋晚寧終於回過神來,本能地提著裙擺朝他奔去。
直到站到他麵前,看到他因失血而蒼白的臉,卻又萌生了退意。
謝臨淵才不會讓她有逃脫的機會,幾乎沒有用力就將她拉了過去,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將全身重量托付給她。
宋晚寧被壓得差點站不穩,顫巍巍伸出手攬住他的腰。
她皺著眉看向他背後,那根箭力道很大,箭頭完全插進了他的身體裡,傷口流出的血將黑色衣服染得更深。
“都怪你。”謝臨淵在她耳畔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量說道,“本來能躲開的,看到你和夏侯璟卿卿我我分了神。”
“我沒有”宋晚寧不知道該說什麼。
場外的太醫著急忙慌地趕過來,一看謝臨淵的傷,都大驚失色:“快快把王爺送去帳篷,將箭取出來!”
謝臨淵推了推宋晚寧,聲音有氣無力:“聽到沒,還不快走。”
宋晚寧咬了咬牙,攙扶著他往最近的營帳走。
好不容易將他送到床鋪,她累得氣喘籲籲,正準備出去給太醫們讓位置。
謝臨淵伸手拉住她的胳膊,眉毛因為疼痛緊緊皺在一起,眼神卻堅定,不容拒絕:“你留下。”
她知道拗不過他,便乖乖坐在一旁。
怕牽動傷口,太醫們隻敢小心翼翼剪開他上半身的衣物,露出箭頭。“幸好,這個位置沒有傷及肺腑,隻是外傷。”太醫鬆了口氣,安慰道。
宋晚寧隻看了一眼那個血肉模糊的傷口,便覺得胃裡一陣翻湧,強忍著才沒吐出來。
太醫皺眉道:“情況緊急,來不及熬止痛湯藥了,王爺且忍一忍。”
謝臨淵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太醫麵色凝重,開始拔箭頭。
宋晚寧閉著眼睛不敢看,但耳邊時不時傳來謝臨淵痛苦的悶哼,他捏她手的力道也不自覺加重,捏得她生疼。
她分不清到底是她自己在顫抖,還是被謝臨淵帶得顫抖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咣當”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掉落在托盤裡。
然後謝臨淵整個人鬆弛下來,放開了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