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怎麼突然又問起這個?”喬魚兒渾身顫抖。
謝臨淵閉上眼,聲音聽不出喜怒:“本王就是隨口一問罷了。”
當年喬魚兒拿著玉佩來找他時,他便問過這個問題。
她說那時年紀小,又受了重傷,驚嚇過度不記得了,他也就沒有追問。
可那句話他卻記得清楚。
他說:“此生我欠你一命,今後必定以命護你。”
前幾日,他秘密召見了陸景之,詢問宋晚寧幼時受傷的細節。
陸景之看他的眼神滿是鄙夷,說的話也絲毫不留情麵:“王爺,有的時候我都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在裝傻。但凡想一想也會知道,一個丫鬟受傷,憑什麼能驚動侯府暗衛?”
是啊,這麼簡單的道理,他為什麼這麼多年一直沒有懷疑?
可他不想承認,慌亂找補:“她若真是宋將軍私生女,有暗衛也不稀奇吧?”
“可笑。”陸景之嗤笑一聲,“一個有暗衛的私生女,又如何能離開侯府,在你身邊隱姓埋名做外室?”
短短幾句話,將他強裝的鎮定徹底擊潰。
陸景之還在繼續說著:“我家與宋家是世交,她當年受傷全程皆由我父親治療,你可以看看太醫院的記檔,那段時間我父親是否告假了三個月。”
每一個字都重重敲擊在他的心上,他有一瞬間忽然感覺天旋地轉,撐著桌子一角才堪堪站穩。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蠢得可笑。
整整三年,他因為一個漏洞百出的謊言,處處冷落、傷害了那個他曾經對天發誓要以命相護的人!
幡然醒悟的時候,已經錯過了彌補的時機。
陸景之還說,當年她受傷極重,若非救治及時,恐怕整條胳膊都會不保。
他覺得自己快瘋了,一把掐住陸景之脖子,讓他不要再往下說。
可陸景之憋紅了臉仍然嘲笑著罵他,說他不配得到宋晚寧的愛。
瞬間,他泄了氣,手也無意識地鬆開了。
陸景之說得對,他確實不配。
他甚至沒有勇氣去求她的原諒,更彆提奢求她的愛了。
這一輩子,真是錯得徹底。
宋晚寧離了偏殿後,本要出宮回府,又轉了念頭,決定去壽康宮看看太後。
以及,順便告訴她自己與謝臨淵和離之事。
這名存實亡的婚姻,她一刻也不想繼續下去了。
“啟稟王妃,太後這幾日身子不爽,不見客。”
沒想到,到了壽康宮卻吃了閉門羹。
宋晚寧並不死心:“還請嬤嬤轉告太後,我來侍疾。”
門口的嬤嬤不為所動:“王妃先回去吧,太後剛喝了藥睡下,現下誰也不敢進去打擾。”
她都這麼說了,宋晚寧隻得作罷,歎了口氣準備回去。
“嫂嫂?你還沒走呢?”謝文茵從旁邊路過,碰巧看見了她,遠遠地便打起招呼來。
宋晚寧朝她走去,點頭答道:“本來準備看過太後再走的,可惜太後生病不見人。”
謝文茵挽起她的胳膊:“是呢,皇祖母最近身體越發不好了。反正時候還早,嫂嫂去我宮裡坐坐?”
“好。”她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