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不是謝臨淵還能是誰?
光線微弱,隻能勉強看出他的輪廓,彆說表情了,五官在哪都看不清。
宋晚寧拉開捂在自己臉上的手,冷笑道:“王爺還真是不走尋常路。”
大半夜像做賊一樣進她屋子,若不是她醒得及時,還不得被嚇個半死。
“我隻是來看你一眼,沒想到會把你吵醒。”
謝臨淵坐在床沿上,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既然來了,我正好有事想向你確認一下。”宋晚寧坐了起來,開口問道,“今日綁架我的人,是有人安排的,對嗎?”
“嗯。”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說明他已經調查過了。
“我原本還很好奇,你是如何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將綁匪的妻兒找到,並帶到現場的。”她不疾不徐地說著,“現在我忽然想明白了,死士的軟肋怎會這麼輕易被人拿捏,那必然是他背後的人主動向你提供的。”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策劃這一切的人並不想讓我死。”
她沒再問對不對,他也沒反駁。
宋晚寧知道,她猜對了。
於是接著說道:“他的妻子和孩子不是籌碼,而是信號,一個讓所有死士自刎的信號。你明明可以直接把他們推出來,可非要等到我快死的時候才交底牌。謝臨淵,你是真的想讓我去死?”
鍍著銀白月光的輪廓猛然一震,側過臉去,半晌才回了句:“不是。”
宋晚寧突然有點懷念之前和他吵架的時候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什麼都不說,宛如鋸嘴葫蘆。
當真沒意思極了。
“既然沒什麼好說的,王爺還是請回吧。”她哼了一聲。
謝臨淵站起身,卻沒走。
背對著她說道:“有些事現在不能說,宋晚寧,你信我一次,可以嗎?”
不提信不信的還好,一提這個,宋晚寧氣不打一處來。
上一次他說讓她信他,結果呢?
滿京城都在傳她是個下堂妻,走到哪都被指指點點。
她不知道要怎樣去相信他。
“謝臨淵,你覺得我很好騙嗎?”宋晚寧笑了一下,“不過這些也不重要,多謝你的放妻書,待太後病好了,我和你也該和離了。”
借著微弱的光,她似乎看見謝臨淵的手越攥越緊。
最後應了聲:“好。”
沒有多說一個字,頭也不回地又從窗戶翻了出去。
宋晚寧掀開被子走到窗口,謝臨淵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見了,隻有清冷的月光鋪在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