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魚兒怒火攻心,高高揚起手正要打回去。
雕花木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謝臨淵提著個食盒出現在門外。
“王爺?”喬魚兒一驚,手在空中僵了一瞬,又迅速捂住自己的臉,跑到他麵前哭哭啼啼道:“王爺您要給妾身做主呀,王妃她看不慣妾身受寵,不但打了妾身,還揚言要將妾身掃地出門!”
謝臨淵卻一反常態沒有立刻哄她,隻是走了進來,將食盒擱在宋晚寧手邊的小桌上。
方才扭頭對喬魚兒說道:“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
“王爺!”
喬魚兒急了,可看他那副拒人千裡之外的模樣,隻能一跺腳轉身離開。
“手疼嗎?”謝臨淵彎下腰輕哄道。
宋晚寧抬手,抵在他肩膀上,卡住二人間的距離:“無妨,不牢王爺掛念。”
他倒也識趣,沒再靠近,直起身子把食盒打開,將裡麵的東西一樣樣取出來。
一邊做這些一邊說道:“我想著我下朝這個時辰你該用早膳,就順路買了些點心帶回來給你,你嘗嘗喜不喜歡。”
語氣輕快,像極了恩愛的新婚夫婿。
宋晚寧接過他遞來的筷子,目光落在那幾道點心上,久久不語。
桂花栗粉糕,玫瑰酥餅,糖蒸酥酪。
是她平常愛吃的東西,他應該是問了下人她的喜好。
可是,若隻憑這點小恩小惠便想讓她回心轉意嗎?那她豈非太廉價了?
“臉色怎麼這麼差?可是胃口不好?”見她不動筷子,謝臨淵皺眉問道。
宋晚寧鬆了手,任筷子掉在地上,仰著頭看向他,眼底含了些挑釁的意味:“是,胃口不好,所以還請王爺不要白費力氣了。”
“想來是我思慮不夠周全,下次給你換點彆的菜式”
他話未說完,被宋晚寧冷冷打斷:“我說,請王爺不要白費力氣,你所做的一切在我眼裡都沒有意義。”
謝臨淵臉上閃過一絲茫然,他似乎在哪裡聽過這句話。
不自覺垂頭想了很久,才終於想起來,這句話原是他說出口的。
在一個不記得是什麼日子的夜裡,他從喬魚兒處回府,見到宋晚寧守著一桌早已冷掉的菜肴,在等他回來。
當時她好像沒說什麼,可眼神裡的失望讓他莫名煩躁,猛地一扯桌布,上麵的碗碟叮叮當當碎了一地,她哭著說那些是她花了一下午親手做的。
然後他說:“王妃伺候好本王就行了,其他事情無需白費力氣。除了床上,你所做的一切在本王眼裡都沒有意義。”
如今,這句話又原封不動還給他自己了。
在恍然大悟的瞬間,痛楚也鋪天蓋地蔓延,從心口直至全身各處無一不在顫抖,最終又歸於麻木。
謝臨淵張口想說話,卻仿佛被什麼哽住喉頭,言語未儘便斷了。
見他這副樣子,宋晚寧笑了笑,嘴角弧度輕蔑:“才這樣便受不了了嗎?覺得自己的心意被無視、被踐踏很不甘心嗎?”
“可是王爺,這三年來你帶給我的屈辱和痛苦,還遠不及這十分之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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