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亮晶晶的,盛滿了期待。
數九寒冬,背陰處的積雪還未化完,刺骨的冷風從北方呼嘯而來,刮得人臉生疼。
宋晚寧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
“可是凍著了?”夏侯璟眼裡的期待被擔憂衝破。
她搖了搖頭道:“無妨,你哪一日動身?”
“元月十六一早啟程。”
今日是大年初一,算算日子剛好還剩半個月。
宋晚寧沉思了片刻,又問道:“隨行的人呢?是江家嗎?”
“是,江少將軍與其夫人領兵護送。”
那就好。
她心中頓時有了想法。
夏侯璟又試探著提了一句:“所以,你要和我一起嗎?”
宋晚寧剛要回答,忽然看見他身後的小道上,謝臨淵臂彎裡掛著件她的披風,正往這邊走。
感受到她目光的轉移,夏侯璟也跟著轉身看過去。
兩人目光對視的功夫,謝臨淵已到了眼前。
他繞過夏侯璟走到宋晚寧身側,替她將披風穿在身上,低頭認真係著帶子,嘴上佯裝責備:“多大的人了,還照顧不好自己。”
她止住了話頭,垂眸看向他手上的動作。
上次還是胡亂打的死結,這次竟能係出一個漂亮的蝴蝶結了。
不知何時學的。
夏侯璟眼底的光一點點黯淡,彆過頭去不再去看。
“你們剛剛在聊什麼?”謝臨淵抬手將她額前一縷碎發彆到耳後,裝似不經意地問道。
宋晚寧抬頭,揚起燦爛笑意:“沒什麼,我們回去吧。”
她不想說,他便也沒再追問,牽起她的手兩人一起原路返回。
越過夏侯璟時,她稍稍偏頭,微不可察地遞過去一個眼神。
僅僅一瞬間的功夫便恢複如常,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行至半路,宋晚寧冷不丁問道:“上次失火之事查得如何了?”
握著她的手收緊了幾分,手心溫熱。
“如你所言,對比了殘餘的木材,樓上的比樓下的損毀程度要輕些,著火點確定是在一樓西側。查過了當日宮女太監的當值記錄,鎖定了幾個可疑之人,具體還在細查。”
謝臨淵聲音平穩有力,透著他一貫的自信。
“有眉目就好,隻是我擔心查到最後隻會查出一個替死鬼。”她還是不放心。
他們麵對的敵人狡詐奸險,不會輕易露出破綻。
交過這麼多次手,除了那次她偶然撞破喬魚兒的密謀現場外,任何把柄都沒有留下。
想扳倒這棵大樹,難如登天。
謝臨淵停下腳步,站到她的麵前,笑道:“你該對你夫君有點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