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人,怎麼會是懷著目的嫁給他的呢?
他為什麼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謝臨淵將那塊令牌死死捏在手裡,收緊、再收緊,直到所有指節都徹底泛白。
他忽然想起那一次闖進皇後宮中救下她時,她一字一句說道:“哪怕我死了,你也要替我將宋家基業守住。”
原來早在那時,或者更早的時候,她就打定了要將宋家托付給他的主意。
她算得很準,他再也無法拒絕她的任何要求了。
從今往後,連這條命都不能自己做主,隻為她的願望而活。
謝臨淵把畫和令牌收了起來,一步步走向大門,用力推開。
門外陽光正好,有零星幾個下人在院子裡打掃,見他出來皆駐足行禮。
一切似乎如常。
可洶湧的孤獨卻像潮水般席卷了他全身。
因為這世間,從今往後隻剩他一人了。
車隊在途中顛簸了半月有餘,宋晚寧病了。
她從未出過遠門,一時間水土不服,加上身子本就未完全恢複,一病如山倒。
一開始還能勉強喝幾口粥,後來吃什麼吐什麼,漸漸水米不進。
終於堅持不住直接不省人事。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隻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似乎有個人,滿眼悲傷地喊著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可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看不清那人的臉。
在無意識的時候,嘴裡卻肌肉記憶般地說出了那個念了無數次的名字。
“謝臨淵”。
馬車裡,正要給宋晚寧喂藥的夏侯璟聽到了這微不可察的三個字,拿著勺子的手一抖,剛吹涼的藥汁又落回碗裡。
他閉上眼睛,費了好大勁才穩住心緒。
重新舀了一勺,送到嘴邊吹了吹,確認不燙了之後,輕輕送到她的唇邊。
看她喝下之後,又細心地拿起帕子將她嘴角溢出的藥汁擦掉,重複剛才的動作,直到喂完一整碗。
宋晚寧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營帳裡。
外麵天已經黑了,身旁火堆照亮周圍環境,散發著洋洋暖意。
其他人都不在,隻有程少微在旁邊。
見她醒來,立刻喜笑顏開,誇張地拍著胸口道:“你終於醒了,要是出什麼事,我這個帶你出來的人得是罪魁禍首。”
宋晚寧支起身子,坐在厚厚的毛絨墊子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讓你擔心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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