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回來得這麼早,大約此事仍無定論。”宋晚寧淡淡道。
“西夏帶來的證人已秘密安置好了,隻是還有些事情沒弄清楚,所以我並未聲張。”謝臨淵不想瞞她,如實說來,“喬魚兒一口咬定謝無恙提供的那兩件證物是她生母的遺物,怎麼審也不改口,那兩個東西又查不出造假的痕跡”
那枚宋氏的令牌還好說,隻是那張書信,確實是父親的親筆,連宋晚寧自己都看不出破綻。
雖然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其中的細節她還有很多想不通。
“我想去見見喬魚兒,順便將那位西夏的阿婆一起帶上。”她想親自去一探究竟。
“好,我陪你一起。”謝臨淵一口答應。
為掩人耳目,宋晚寧換了身丫鬟裝扮,低頭跟在謝臨淵後麵進了大牢。
牢房中常年不見天日,陰寒潮濕,連空氣都讓人覺得憋悶。
越往裡走,越彌漫著腐爛的氣息。
因還未定罪,喬魚兒隻是被看押起來,並沒有受刑。
宋晚寧到時,隻見她端坐在稻草鋪成的床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臉色蒼白如紙,頭發和衣服都臟得不成樣子,不知多久沒洗過了。
聽到動靜,她連眼睛都懶得睜,不耐煩地開口:“再問多少遍我也是一樣的回答,我就是寧遠侯的親生女兒。”
獄卒斥道:“大膽,太子殿下到了,還不跪拜!”
“太子殿下!”喬魚兒立刻起身撲到牢檻上,伸手奮力向外夠著,試圖抓住謝臨淵,“太子殿下您終於肯來看妾身了!還請您顧念舊情,救救妾身,妾身在這裡生不如死啊!”
她的聲線又恢複了平日的矯揉造作,和方才判若兩人。
兩隻眼睛頃刻間便蓄出淚來,仰頭望著謝臨淵時格外楚楚可憐。
她這一招是之前屢試不爽的。
可如今早已時過境遷,真相大白,已然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令他更加厭惡。
曾經因著那份偷來的救命之恩,他對喬魚兒百般縱容,即使要天上的星星也摘得。當時太醫斷定她有心疾,聽見雷聲就心悸不安,因此每個雷雨天他都帶著太醫去看她,生怕出一點意外。
又用病入膏肓做幌子欺騙他,入府做了側妃,將他耍得團團轉。
到頭來恩情是假的,人是假的,連所謂的病症也都是假的。
現在再看喬魚兒,以前有多憐惜,如今就有多痛恨,越發覺得對宋晚寧虧欠太多。
喬魚兒久久等不到謝臨淵回應,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他身側的人。
看清的一瞬間,雙眼瞳孔急劇收縮,尖叫一聲跌坐在地上,顫抖著向後退。
“鬼啊,有鬼啊!”她雙手胡亂揮著,生怕宋晚寧靠近。
“怎麼?虧心事做多了這麼怕鬼?”宋晚寧上前一步,冷眼瞧著她那瘋瘋癲癲的樣子。
喬魚兒恢複了些許理智,強裝鎮定回懟道:“笑話,你活著的時候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死了又有什麼可怕的!”
她咬牙從地上爬起來,又走到牢檻前,恨不得把腦袋從縫隙中擠出去,來回打量著宋晚寧,目露凶光:“宋晚寧,你真的沒死?你怎麼可能沒死!”
“你背叛宋家,毀我父親聲譽,害我失了孩子,我還未親眼見你付出代價,怎麼甘心赴死?”宋晚寧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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