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宋晚寧沒有回話,隻盯著腳下的路,權當沒聽見。
似是怕她多心,謝臨淵又解釋道:“也不全是為了你,朝堂之上的那些蛀蟲,若不徹底清除,終究是隱患。而陛下怕的不是朝堂動蕩,是我失去製衡,不好掌控。你大可不必覺得有負擔,這是我自己的事。”
“曾經我對權力並不熱衷,如今倒是覺得這權力是真不錯。居人之下時得處處守著規矩,可若居人之上,這規矩則由我來製定。”
他從小便懂隱忍,很少像這樣直白地吐露自己的野心。
明明在說驚心動魄的大事,語氣和臉色卻稀鬆平常,仿佛是與她閒話家常。
宋晚寧還未想好如何回答,又聽見他說:“律法給不了你的公道,我會給你。你什麼也不必想、不必做,隻陪在我身邊,同我一起走上那最高處便好。”
“我們一起開創一個盛世,看這朗朗乾坤下不再藏汙納垢,事事皆有王法,看百年後你我之名同刻在青史之上。”
他說得認真,她不經意間也將這番話過了心。
倒不是真想要名垂青史,不過是吃過無權無勢的虧,不願再為人魚肉了。
這世間有諸多不公,往小了說她想為父兄申冤,往大了說她想讓天下百姓安居樂業,不必忍饑挨餓、典賣妻女,這一切隻有自己手握了權力才能做到。
不談從前的是非恩怨,也無關情愛,她忽然覺得,若是能借著他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倒也不錯。
隻是
宋晚寧粲然一笑:“那便祝殿下得償所願。”
說罷,她話鋒一轉:“不過殿下彆忘了,你我已經和離。”
他說得天花亂墜,她卻隻看他做了什麼,會怎麼做。
謝臨淵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自己手裡握著的明黃色懿旨,指節愈發收緊了。
腳步遲緩了片刻,咬牙道:“這一切雖不是我本意,但終究是我對不住你。太後的意思我明白,如今風波未定,將你置於事外能更安全些。待大局穩定,虧欠你的我會一一補償。”
宋晚寧聽完,不過略笑了笑,不置可否。
二人出了宮,又坐馬車去到寧遠侯府。
太後已提前派人來通過氣,侯府有頭臉的下人們早候在門口,見他們回來烏泱泱跪了一地。
這般景象,引得周圍民眾也聚了過來,等著瞧是什麼大事。
謝臨淵牽著宋晚寧下馬車時,侯府眾人皆喜極而泣,連話也不會說了,隻顧著喊“小姐”。
梨蕊衝出人群,猛地撲進宋晚寧懷裡,緊緊抱著不肯撒手。
宋晚寧不動聲色看了一圈,相熟的老人都還在,鬆了一口氣,佯裝生氣嗔怪道:“你這丫頭怎的一點規矩也不守,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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