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之?來的還挺快。”夏侯璟用舌頭從裡麵頂了一下被打的那一側腮幫,嘲諷道,“不過,你和我難道不是一樣的人嗎?大家各憑本事罷了,又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他用手背把嘴角血跡抹去,扯出一絲不屑的笑容:“哦,不一樣,我沒你那麼能忍。日日看著她在謝臨淵身下承歡的滋味不好受吧,你以為一直等就能等到她青睞?醒醒吧,她就算不選我,也不會選你的。”
這話實在太不堪,陸景之根本聽不下去,捏著拳頭還想再出手。
宋晚寧拉住他的衣擺,走上前來看著夏侯璟,一字一句說道:“我從來未曾想過有一天會從你的嘴裡說出這種話。”
她一瞬不瞬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樣貌和以前沒有什麼分彆,可怎麼看也看不出曾經那個清澈少年的影子了。
“你到底是為了我,還是為了和謝臨淵爭個輸贏?”
“自然是為了你!”
宋晚寧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可我分明記得,當時他要你在西夏和我之間做選擇,你並沒有選擇我啊。”
她並不怪他當時的猶豫,反而覺得他能有擔當和責任心,這很好。可他咽不下那口氣,仗著她不會眼睜睜看他死,帶人半路截殺。
他或許不是不知道自己對上謝臨淵無異於以卵擊石,但還是一意孤行地做了,棄自己的將士和子民於不顧,讓她不得不為了他苦苦哀求謝臨淵。
她本不想將這一切想成是因為夏侯璟的勝負欲,隻當他是幼稚、不成熟,太過依賴自己。但現在看來似乎真沒冤枉他——為了將她從謝臨淵身邊奪走,連緲緲這個孩子都能拿來當籌碼。
簡直是無可救藥!
夏侯璟張著嘴,愣在原地。
她轉頭對陸景之道:“陸大人,今日多謝你了,還請隨我進去瞧瞧那孩子吧。”
說罷,帶著陸景之越過夏侯璟往屋子走。
內室中,緲緲趴在乳母懷裡小聲抽泣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夏侯瑛的叮囑,隻敢看宋晚寧,不敢再叫阿娘了。
陸景之對著夏侯瑛行了一禮,後細細查看起緲緲的病症,把了脈後回道:“回太子妃,小公主這是娘胎裡帶來的弱症,本不打緊,好好將養著便也罷了。但從西夏入京,路途顛簸且又暑熱難耐,本就不是幼兒能承受的,故而加重了病症。微臣會斟酌著用藥,隻是切不可再來回奔波了。”
夏侯瑛點點頭,看向宋晚寧。
兩人對視了一眼,明顯都犯了難。
萬壽節還有半個月,屆時慶典一過,各國使臣和各地官員便要離京,斷沒有常住京中的道理。
夏侯璟回去,自然會帶著緲緲一起走,可這孩子的身體,再也禁不住折騰了。
況且
宋晚寧想到夏侯璟那般癲狂的樣子,她隱隱有些擔心。
正思索間,衣袖被小手輕輕扯住。
緲緲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噘起嘴一臉委屈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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