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行蹤又不是秘密,哪用得著跟蹤。”夏侯璟將盤上白棋一顆顆撿起,緊攥在手心。
抬眸看向她。
宋晚寧站起身,把懷裡孩子交給梨蕊:“帶公主出去吃些東西。”
屋內隻剩他們二人。
她扭頭看向夏侯璟:“西夏在京中有暗探?”
他不置可否。
宋晚寧又搖了搖頭:“不,你若真有探子,謝臨淵當時去西夏你不會一無所知,人到了才反應過來,讓我和他有碰麵的機會。那麼”
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她一時間驚得幾乎說不出口,看向夏侯璟的眼神也寫滿了難以置信。
可他卻一派雲淡風輕,自顧自地擺弄著棋子。
“你是不是和慶國的什麼人有所勾結?”宋晚寧壓低了聲線。
他與謝臨淵勢如水火,必然不會是謝臨淵,隻能是謝臨淵的政敵。
內外勾結,他們要做什麼簡直顯而易見。
夏侯璟仰起頭,笑得天真:“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勾結,說得也太難聽了。但這天下誰都坐得,為什麼非得是他謝臨淵?”
這樣一張絕頂漂亮的臉,此時卻讓她不寒而栗。
宋晚寧逃也似的離開房間,將扶風喚來問道:“陸大人今日怎麼沒有來診脈?你去太子府打聽一下。”
“不用去了。”夏侯璟慢悠悠跟出來,“老皇帝突發惡疾,將所有太醫都召進了宮裡,外派的和休沐的也不例外,陸景之今日怕是沒法過來了。”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我知道的可不止這些。”他笑道,“我還知道你該鎖好門戶,不要亂出門。”
夏侯璟的提醒點到為止。
宋晚寧有些摸不清他的心思了。
想讓謝臨淵亂了陣腳,抓她去威脅是最簡單的手段,但夏侯璟卻讓她小心。
真的是好意,還是他和那些人有什麼必贏的把握,已經不在乎她這一環了?
“你去吩咐門房,將府上所有進出的門都鎖好,派人守著。”她重新吩咐扶風,“不要隨意放人進來,有情況隨時來找我。”
扶風領命,拿著傘衝進雨中。
宋晚寧看著無邊雨幕,心跳如鼓。
原太子雖是廢了,終究還未被處死,隻是暫且關押在宮中。他背後的人也還在。而此次陛下病重,便是他們唯一的機會了。
一旦龍馭賓天,謝臨淵順理成章繼位,他們就再無翻身之機。
所以必得破釜沉舟。
謝臨淵的手段她不擔心,但這是那些人的最後一搏,會狗急跳牆做出什麼事來,誰也說不準。
她無權無勢,幫不到什麼,便隻能將自己護好,不給他添亂罷了。
思緒紛亂,心情自然不佳。
宋晚寧強撐著哄了一會兒不諳世事的緲緲,扶風這才趕回來,手裡還提著一個食盒。
“姑娘,已經照您的吩咐安排下去了,還有些事”扶風將食盒放在桌上,欲言又止。
她知道這是要借一步說話的意思。
便把手裡的玩具塞給夏侯璟,帶著扶風出門來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