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說完便轉過身,看著朱純臣身旁的叛軍。
“賊首朱純臣已經認罪投降,爾等還要繼續抵抗嗎?”
眾人剛剛被火銃打的節節敗退,死傷者不計其數,現在哪裡還敢抵抗,當即扔掉手中刀劍,俯首叩拜。
朱純臣自知大勢已去,可心中還是不服。
“陛下技高一籌,老臣敗了,可心中還有個疑問,不知陛下可否解惑?”
朱由檢冷冷道:“講!”
“昨天陛下號召百官募捐,老臣記得總共捐了兩萬還是三萬兩……算了,兩萬也好,三萬也罷,都不重要。”
朱純臣擺了擺手,繼續說道:“陛下可知,百官在朝堂上哭窮,每人都說自己兩袖清風,可他們真實的家資有多少?”
朱由檢回道:“朕當然知道,便以嘉定伯為例,駱養性,李若璉,你二人上前來!”
兩人聞言,邁步走上前來。
“你們告訴成國公,從嘉定伯家裡搜出來多少銀子?”
朱純臣先是一怔,剛剛崇禎皇帝說嘉定伯不是試探,那就是真的有通敵之嫌,甚至還把人抓了,卻沒說把周家給抄了啊!
連皇後的娘家都要抄,這也太狠了吧!
駱養性給李若璉使了個眼色,李若璉微微頷首。
“啟稟陛下,嘉定伯府查抄現銀五十三萬兩,另有田產地契、珍寶匹緞、古董字畫等,足足裝了五輛大車,其價值還未來得及估算。”
朱由檢點點頭,然後對朱純臣說道:“朕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想告訴朕,我大明的朝堂之上,沒幾個好東西,是不是?”
“你是不是還想問朕,這麼多人,殺得過來嗎?”
“朕不妨告訴你,今天隻是個開始,該殺的人誰也逃不掉!”
朱純臣不可思議地說道:“如此殺下去,豈不是要殺個血流成河!”
“那就血流成河!”
朱由檢神色堅毅,說道:“剛剛張縉彥那狗東西罵朕是昏君,是暴君,那又如何?”
“如果能延續大明國祚,朕不妨做個昏君,暴君!”
“反之,如果眼睜睜看著李自成打進北京,看著滿清韃子進入中原,朕即便被史書記載成千古明君,又有何用?”
“陛下有此誌向,乃大明之幸也,老臣先走一步!”
朱純臣緩緩行了一禮,然後來到駱養性麵前。
這麼多年來,還以為早就摸透了陛下的脾氣秉性。
如今才知自己錯了,錯的非常離譜。
今天的陛下太陌生了,舉手投足之間,處處透著古怪。
不過轉念一想,倒也沒什麼,畢竟是太祖皇帝血脈。
明初四大案,動輒牽連上萬人,那些個開國功勳,哪個不是戰功累累,如丞相胡惟庸,涼國公藍玉,韓國公李善長,隻要朱元璋想殺的人,誰能幸免?
國戚當中,如駙馬都尉歐陽倫,還不是說弄死就弄死!
老朱家都是狠人,殺人的本事早已刻在骨子裡。
駱養性向身後招了招手,兩名校尉上前,將鎖鏈套在朱純臣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