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頓時吸引了堂苑所有童生的目光。
這幾日,因為種種事情,楚銘在中院算是小有名氣了,很多人都知道其名。
接著就是緊挨的另一座堂苑,坐在最後排的陸顯看完幾頁詩經,抬頭伸個懶腰。
“封大人?楚銘?”他聲音不大,但幾乎是瞬間,在座童生全都唰唰順著他目光朝外看去。
封源因為沒上政冊課,有些童生就在堂苑自己看起書,其中就包括陸顯,以及發憤圖強的寧灝和梁元。
“楚師弟這是被封先生給逮到了啊。”有童生譏笑到。
他們可都記得,封先生因為楚銘沒來上課,發了多大的火,連許河許師兄都給罵了。
陸顯目光閃動,臉上不自覺浮現笑容,其餘童生也都露出差不多的看戲表情。
但有兩人絲毫笑不出來。
寧灝和梁元看了看,對視一眼,合上《詩政兵法》,悶頭離開。
他們知道,封先生不是發火,楚兄也不是被封先生逮了,而是要去當官了!
封源和楚銘繼續行走,穿過中院拱門,旁邊的長廊上又投來不少目光。
有兩人坐在長廊儘頭的亭子裡,一人眼裡藏著幸災樂禍,另一人臉上也有露出冷笑。
“向師弟,勿要分心。”
向長顧低下頭,指著紙頁:“許師兄,這兩個古甲文字,我認為是‘正’、‘該’的意思。”
正該?
“正該如此,我也這麼認為。”
封源和楚銘一路疾行,來到書院門口。
寬敞安靜的街道上,已經等候了一輛馬車。
這輛馬車是封源的,書院不少童生都認識,故而此時同樣吸引了不少童生駐足觀望。
封源掃視一圈,麵色冰冷。
見識過楚銘這樣的天才,再看這些考入書院,自詡才識過人的童生們,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要心性沒心性,要天賦沒天賦
封源先一步上了馬車,隨後可能看楚銘身子瘦弱,還伸出手拉了一把。
“上車。”
就是這個小動作,直接讓遠遠觀望的童生愣住原地。
他們不一定都認識楚銘,但楚銘的少年模樣,他們看得清楚。
封大人的馬車,什麼時候能讓童生坐了?
關鍵是,封大人居然拉了那個童生一把!
“他是誰啊?封大人的?”
“不姓封,好像叫楚銘?”
“”
馬車軲轆壓著石板路,駛在道路的中央。
“楚銘”封源坐在馬車內,看著旁邊的少年,沉著聲音,有些鬱結的開口:“你,來書院多久了?”
楚銘正透過窗戶,看著兩邊的風景,聽到封源提問,轉過頭,作揖回道:“四五天了。”
“四五天了啊,那還真夠久的。”封源嘴角抽了抽。
入院四五天,課都沒上過幾次,就從一個童生變成即將走馬上任的官吏
真夠漫長的,跟過了四五年一樣。
接著就是一路的沉默,封源沒有再問什麼。
等馬車的軲轆聲消失,他們已經來到了縣衙大門前。
左右兩頭威壓石獅,橫在外側,往內些,則是一對大鼓。
縣衙又稱縣府,不僅是判案、斷案一類,還是百原縣大小事務的行政之地。
封源帶著楚銘從正門進入,守在門口的衙役急忙行禮。
縣府很大,兩人穿過好幾個拱門,最後來到一處僻靜的彆院。
還沒到彆院跟前,楚銘遠遠就看到幾人腳步急促的迎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