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戰淩府邸的府醫,以及宮中的婦科聖手張太醫,都圍在了沈惜月的床榻邊上。
“到底怎麼樣?”
戰淩酒勁已經全消了,他現在滿臉急切,根本沒想過,他一巴掌竟然能把一個孩子打掉。
“嘶……”府醫搖著頭。
婦科聖手張太醫,也捋著胡須連連歎氣,“三殿下,恐怕……已經保不住了。”
“你說什麼?”戰淩一把揪住了張太醫的衣領子,他手指上還染著血跡,眼底翻湧著痛苦,“你可是太醫,你快救救孩子。”
張太醫也是束手無策,無力回天,“側妃急火攻心,脈象不穩,再加上受了撞擊,出血過多……保不住,實在保不住,如今也隻能止血,先儘力保住大人的性命。”
戰淩一個趔趄。
他臉色白成了一張紙。
張太醫皺眉道,“殿下還是早些決斷,若是要保大人,那微臣便去開藥方了。”
戰淩望向昏迷的沈惜月,那雙眸子有愧疚,有不安,也有難過,更多的是痛惜,閉著眼睛抬了抬手。
“去吧!保大人。”
他目光轉向一旁臉色發白的張嬤嬤。
說實話,張嬤嬤也沒想到,沈惜月竟然如此脆弱,隻是挨了一巴掌而已,竟然掉了孩子……
“張嬤嬤,到底怎麼回事?月月怎麼會急火攻心?”戰淩一雙眼睛赤紅。
孩子沒了,他現在隻想找原因,把自己打人的罪責減輕,他不信一巴掌就能打掉一個孩子。
張太醫說了,是因為沈惜月急火攻心,才加速血流不止。
戰淩像是要吃人,緊盯著張嬤嬤,“你惹她了對嗎?”
張嬤嬤雖然是吳嬪身邊的人,可這個時候她也害怕啊,生怕戰淩會把流產的事情怪罪在她頭上,她就算有一萬個腦袋,也不夠賠的啊!
當即跪地,掉著眼淚說,“殿下,不是奴婢惹側妃,老奴哪有那個膽子啊?”
她戰戰兢兢看向戰淩,“是因為劉公公前來宣讀太後降妃為妾的旨意,側妃受了刺激……還有……”
“還有什麼?”戰淩眼底迸發著冷光,“你說。”
張嬤嬤吞著口水,低聲說,“方才秦公公來給您道賀新婚之喜,您不在,側妃便跟秦公公聊了幾句,秦公公是去八王爺府邸宣讀旨意的,說是……皇上下旨,賜封沈家二小姐沈輕為護國郡主,側妃聽完以後就大發雷霆,還砸了您最喜歡的花瓶。”
“你說什麼?沈輕?護國郡主?”戰淩瞳孔也睜大了,非常驚訝!
要知道護國郡主可是正一品,多少朝廷重臣擠破頭一輩子都混不到正一品的位置,她一個災星,竟然輕而易舉就被賜封了?
他心裡突然之間也不舒服起來。
本來,他應該娶沈輕的……
現在,倒是讓戰澈把這個大便宜給撿走了。
戰淩太陽穴突突跳著。
本來他對失手打了沈惜月流產的事情還心懷愧疚呢,這一刻,愧疚之心陡然減弱了幾分,要不是沈惜月嫉妒亂發脾氣,也不會急火攻心。
這樣一想,愧疚感再次減弱,甚至不覺得難過了,反正沈惜月如今隻是側妃,生的孩子也無法成為嫡長子。
太後馬上就要給他重新賜婚了,孩子,一定還會再有的。
就這樣,戰淩說服了自己,對沈惜月流產失去孩子的事情,也就沒有那麼痛苦了。
反而是沈輕突然被冊封成一品郡主的事情,讓他意難平起來,心裡琢磨著沈輕那張俏麗的臉蛋,她根本不似傳聞中的像個男人啊……
心中不覺又埋怨沈惜月,怪沈惜月婚前勾引他,還把沈輕故意抹黑塑造成一個潑婦,要不是沈惜月攛掇,他或許娶進門的就是沈輕。
昨日救了南帝性命的功勞,自然也能跟著落在他身上,他也能在眾皇子中脫穎而出。
他越想越是怪罪沈惜月。
心底那點憐惜愧疚,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起身道,“你們伺候著吧!我頭疼,先回房歇著了。”
說完,就邁著大步頭也不回地走了。
張嬤嬤看在眼裡,戰淩的態度,就決定了她們這些奴婢往後伺候沈惜月的態度,既然戰淩都對沈惜月冷淡了,她們自然也就不必儘心竭力了。
抬一抬手,跟屋裡兩個端著參湯服侍的丫鬟道,“把參湯拿走,端去給殿下喝,再去小廚房熬些白粥,等到側妃醒了,喝白粥就夠了。”
“嬤嬤,我家側妃可是才流了孩子啊!”沈惜月身邊的丫鬟金珠帶著哭腔,她倒是忠心耿耿。
“流了那麼多血,怎麼能隻喝白粥呢?”
張嬤嬤聽完隻是淡淡道,“不然呢?咱們皇子府的開支,那也是宮中按月撥的,又不是大風刮來的,想吃好的也行啊!嫁過來不都有嫁妝嗎?買回來去小廚房做。”
金珠差點氣死。
沈惜月的嫁妝都給了沈輕了,哪裡還有嫁妝可以用?
更何況,都嫁到皇子府了,還要讓女人自己花錢買吃的?就算是嫁給平頭百姓家,不也得男人養著媳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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