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審訊室,鄭國忠的眉頭皺了起來,他走到自己辦公室泡了一杯濃茶,灌了幾口,這才覺得精神了一些。
“陶隊,為什麼不繼續問下去了?”
趙峰跟著鄭國忠一起審訊,他做的記錄,但這次很奇怪,審訊似乎並沒有結束鄭國忠就打住了。
“再審下去意義不大,張旭這個老油條,比我想的要難搞。”
“怎麼了?“趙峰有些疑惑,在審訊的時候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張旭的學曆不高,看上去也沒見過什麼大世麵,有前科,看上去膽子不大。”
“嗯。”趙峰點了點頭,他是第一次看到張旭,的確是這種感覺。
“你有沒有注意到,這個人被我們晾了兩天,表麵上看上去困得厲害,可是我在問他問題的時候,他的思維邏輯很清楚,隻有在回答是不是在案發現場的時候,他才出現了矛盾,他很會偽裝,至少在剛剛的審訊裡,他遊刃有餘。”
“不會吧……這個人看上去也不像是什麼悍匪,也不像是什麼城府多深的人,頂多就是有點猥瑣。”
趙峰想著張旭地中海的頭發,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小子,要學的地方多著呢,行了,回去吧,估計陶隊那邊等著你回消息呢。”
“行,那鄭隊我就先撤了。”
趙峰打了個招呼,離開了辦公室。
萬有錢的死訊鄭國忠暫時沒有說出來,他想等到張旭的心理防線真正麵臨崩潰的時候,再來上這麼一下,或許會更有效。
市二院現在常態化戒嚴,陶樂知聯係了交通支隊查到了接走凶手的車子,那是一輛被“記錄在案”的車,車主早就報過警,說自己的車子丟了。
那輛車後來在一個廢棄的工廠裡頭被發現,車裡沒有留下凶手的任何生物樣本,指紋也被清理乾淨,唯一留下的是在副駕駛的門上采集到了一點血液,但經過化驗是屬於死者萬有錢的。
陶樂知覺得在市二院憋得厲害,實在是找不到什麼破案的思路。
這又是一個死結,一個萬有錢,對方究竟要隱瞞什麼,才會選擇冒險在醫院動手呢?他知道方正肯定有問題,但現在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他沒辦法直接找方正去對質。
陶樂知想了想,去了正陽醫院,雖然都是醫院,但他突然想換個地方待一待,興許能找到突破的思路。
李耀陽在辦公室正在跟病人家屬交流的時候,突然聽到護士的聲音:“李醫生,有人找。”
李耀陽微微抬頭,朝護士打了個招呼,示意她等等,然後繼續跟病人家屬講解情況,等人走了,他摘下口罩,看到站在門口的陶樂知:“老陶,今兒怎麼有閒心到這兒來,我看看是什麼毛病?”
李耀陽笑著打趣道,看著陶樂知一臉鬱悶,這才收起了嬉皮笑臉的心思,臉色正經了些:“真病了?”
“差不多了。”
李耀陽想了想,跟旁邊的醫生說道:“我出去一下,有事喊我。”然後站起來手插在口袋裡:“換個地方聊聊吧。”
陶樂知點點頭,兩個人下了樓,到了後麵的空地上,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這邊的人不多,安靜一些。
“是因為二院的那個案子?”
“是,對方應該是職業的殺手,可是這個年代了,怎麼還有這種人?”
“也許是雇傭兵,或者是有從軍經曆,總之是接受過專業訓練的人。”
“我也是這麼想,但這個範圍太大,不好查。”
“你找我就為了說這個?”李耀陽有些納悶兒。
“算是吧,這段時間腦袋疼,要麼不出事兒,一出事兒就跟連鎖反應一樣,折磨人。”
“都一樣,我現在也頭疼。”李耀陽露出一個同病相憐的眼神。
“你這怎麼了?”
“一個病人,家族遺傳病,這兒有問題,要換肺。”李耀陽用手戳了戳陶樂知的肺部。
“這個人的父親你見過,路橋建築的胡秀明。”
“這麼巧?”陶樂知覺得有點意外。
“胡秀明早幾年肺也出了問題,他已經換過一次了,胡馨月的情況比胡秀明的更嚴重,是家族遺傳變異疾病,很罕見,肺纖維化,除了換器官,沒有彆的辦法。”
這種病人隱私按道理是不能對外透露的,但是李耀明知道陶樂知也不是個愛八卦的人,不至於拿著這些事情到處打哈哈,而且這個病人現在確實搞得他很頭痛,胡秀明最近跟吃了炮仗一樣,要不是礙於跟李耀陽家生意上還有往來,估計問候家人的話都已經出來了。
他沒辦法,隻能跟陶樂知吐槽下。
等供體本來就是一個看運氣的事兒,這些年他們也見過不少沒等到供體的人,帶著遺憾和不甘的眼神離開。
兩個人又重新上了樓,李耀陽帶著陶樂知進了胡馨月的病房。
胡馨月看上去比之前的狀態更差,臉色蒼白,瘦的顴骨都已經明顯凸出,雙手骨節十分明顯,但即使是這樣,依舊能看出來是個五官端正的漂亮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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