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仲信家裡,劉偉和勞家安找到了那個箱子,裡麵十萬塊錢碼得整整齊齊,看上去沒有被動過。
關於陳仲信的調查就此拉開了帷幕,市局的工作暫時由鄭國忠代為接管,關於陶樂知的處分在向省廳彙報之後很快也通知了下去。
由省委政法委牽頭成立的專班已也已經抵達了正陽市,進行反貪反黑工作檢查指導,尤其是針對正陽市公安局局長陳仲信、正陽市刑偵支隊副隊長陶樂知的情況進行調查。
廖平妻子的舉報似乎也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在她自殺之後,沒過兩天,一封匿名的舉報信又被送到了省公安廳。
劉偉和勞家安在確認陳仲信涉嫌違紀違法之後,把他移交給檢查組,但勞家安難得多了一句嘴:“讓人好好查查廖平的案子,有大問題。”
大家都知道廖平的案子有問題,但勞家安還是專門強調了一次,就說明這事兒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直白。
省公安廳成立的專班調出了廖平死亡的調查報告,發現裡麵居然沒有屍檢報告,這讓他們很吃驚,因為這意味著廖平的死根本就沒有確認是不是刑事案件,就直接被定性成了意外。
另外,調查報告裡麵的口供也是漏洞百出,當天晚上出去的並不止廖平一個人,可是在審訊中,那些外出的人隻有他們自己的口供,並沒有彆人證明或者其他證據佐證。
這也就意味著這起所謂的“意外”,幾乎是全憑口供來定義的。
他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去找法醫許婧婷。
看到專班小組的時候,許婧婷也沒有意外,甚至表現得很平靜,直到專班小組的人推門進來,她也沒有抬頭看一眼。
“”許法醫是吧,有點情況想跟你了解一下,我們是省公安廳的。”
“嗯,我知道。”
許婧婷手上依然在忙著什麼,隻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廖平這個人,你知道麼?”
“知道,他的屍檢是我做的。”
說完,許婧婷這才抬起頭來,把自己的頭發紮了個簡單的馬尾。
“關於這個案子,陳仲信私下裡有沒有找過你?”
許婧婷的眼睛裡透出了些難以理解的神色,她歪著頭認真想了想:“私下裡……沒有。”
詢問的人點點頭,他們目前確實沒有許婧婷和陳仲信私下碰麵的證據,而且就目前來看,許婧婷也沒有參與這件事情的動機,路橋建築公司的人沒有和她碰麵,除非他和陳仲信還有彆的利益牽扯。
“那關於廖平的屍檢報告有沒有提交給市局和事故調查組?”
“給了,陳局告訴我這就是一起普通的意外事故,而且屍體已經被卷成肉醬了,就算檢查也很難找到其他線索。”
許婧婷說著,拉開抽屜拿出來幾張照片丟在桌子上:“這是屍體的照片,你們之前可能沒看過,不過看之前最好先有心理準備。”
專班小組的人有些是老刑警,但來找許婧婷的有一個是看上去稍顯年輕的麵孔,他質疑地瞥了一眼許婧婷,慢慢拿起照片,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嘴角抽了抽,鼻子也抖了好幾下,連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這才遏製了顫抖的手,把照片放回了桌子上。
“但是我們在……在市局的調查報告裡沒有找到屍檢報告。”
“我隻負責屍檢,至於結果提交到上麵之後又去了哪裡我就不知道了。”
“對了,如果你們需要的話把這個帶回去。”說著,許婧婷丟過去一份資料:“這是廖平的屍檢報告。”
現在調查的重心在陳仲信,許婧婷他們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在問話的過程中也沒什麼疑點,就帶著廖平的屍檢報告就回去了,而調查結果當中,有一條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屍體部分較為完整的肉塊上出現疑似利器割劃傷痕,穿透皮下組織。
這也就意味著廖平的死可能是一起凶殺案,而勞家安和劉偉那邊幾乎也是同一時間傳來了消息:廖平的死可能有問題,是被人謀殺的!
這個消息一出來,專班組的成員立刻趕去了工地,重新把那天晚上案發時間不在宿舍的人員名單列了出來,除了廖平,還有兩個人,一個叫胡烈,四十來歲,光頭,有案底;另一個叫任大勇,工地的老人,那天晚上按他自己的說法是去安慰了一個爹死娘嫁人,單身孤零零的可憐女人,按嫖娼處理了。
胡烈是他們重點關注的對象,因為胡烈不僅有前科,而且是剛來工地不久,根據其他人的口供,案發之前,他和廖平還發生過矛盾,有作案的動機。
工地暫時停工,一些工人還在宿舍裡,有些暫時回老家等通知了,胡烈也已經離開了宿舍,專班小組根據他在工地上登記的地址,還有係統中的戶籍信息找到了胡烈家,但他也不在,其他人也沒見過,而且在離開工地之後,他也沒有跟其他人再聯係,而他的消失,直接或者間接的一個幫手,就是陳仲信。
玩忽職守,貪贓枉法,暴斃犯罪,隻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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