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華的涉案金額並不大,鄭國忠想了想,決定再冒一次險。
他拘了馬華五天就把人放出去了,馬華卡裡的那五千塊錢沒有查明來源之前暫時沒動,沒人報警,也沒有證據證明這筆錢就是贓款。
更重要的是,馬華出去之後有可能會跟胡烈聯係,他已經買了手機卡,說明他很可能有一部手機,或者是打算買一部手機,不管是哪種情況,他都會在通信網絡上留下自己的痕跡。
這筆錢不動,是為了讓馬華放鬆警惕,也是給他當個“儲備金”。
按照鄭國忠的猜測,馬華這小子不管心裡頭掖了什麼事兒,隻要在這裡走一趟,心裡頭有了疙瘩,八成會把這邊問的話告訴胡烈。
可是就在馬華出了市局大門之後,下午他們就得到了一個消息,馬華上午從他們大門走出去,中午在一個麵攤吃了個飯,人從後門溜了,等市局的人再得到他的消息,他已經被張金海以涉嫌殺人的名義又抓到了到鳳霞區分局,而且涉嫌的案子就是廖平的命案。
按理說這是老城區的案子,張金海是鳳霞區分局局長,轄區不同,這事兒不歸他管,張金海這個做法不對。
但事實是張金海不僅動手了,而且動作很快。
“拘人的理由呢?”鄭國忠低聲問了一句,這事兒還是趙峰傳過來的,陶樂知之前在鳳霞分局埋了一顆棋子,但是陶樂知現在在戒毒所,那邊的消息隻能通過趙峰當傳話筒了。
“說是馬華從我們這走了之後沒回廢棄居民區,是去了一個小巷子裡,從一堆磚頭裡掏出了廖平的包,被鳳霞區的警方當場摁住了,包裡頭還有一千多塊錢,馬華腳上穿了一雙專櫃的鞋子,他也說不上來錢怎麼來的。而且包上的指紋雖然很複雜,但其中有就有馬華的。”
鄭國忠一聽火氣就上來了,什麼叫被當場摁住,很明顯是馬華被抓的時候張金海就已經盯上了,這邊人剛放出去,就被張金海的人看住了。
但光是這些還不夠,馬華有沒有說其他東西這一點也很重要,現在陳仲信不在,張金海明顯是要借著陳仲信的這個機會把自己的醃臢事兒壓下去,再做點成績給上麵看。
“那邊不知道張金海有沒有上其他手段,反正馬華出來的時候看上去露出來的位置沒什麼明顯的傷痕,但精神狀態明顯差了很多。”
趙峰把自己得到的消息都倒了出來。
“那個包馬華有沒有說是怎麼來的?”
“說了,說是在半路上撿的,看裡頭有錢就起心思了,又怕帶回去被其他人發現,就藏了起來,拿了幾百塊錢花掉,本來想著從我們這出來之後把剩下的錢全部拿出來,結果就被人摁住了。”
這個說法很蹩腳,廖平在宿舍的物品裡確實沒有搜到這個包,但當晚一塊吃飯的人也都說廖平沒帶東西出來,馬華說自己在路上撿到了死者的背包,裡麵還有錢,這明顯對不上號。
現在就怕張金海會讓馬華坐實殺人的名頭,他不知道張金海跟路橋建築的人有什麼聯係,也不知道路橋那邊為什麼一定要毀屍滅跡,現在逮到一個有問題的又立刻扣下來,但他可以確定的是,張金海和路橋建設都不想讓這個案子再泛起什麼超出掌控的水花來。
馬華有些小心思,這也僅限於正常的審訊流程,張金海可不是那麼循規蹈矩的人,他要的是一個預料中的結果。
“怎麼辦,現在胡烈還沒找到,我們去搶人?”
趙峰提了個看上去不靠譜的建議,可是鄭國忠也沒想出更好的辦法,他腦子裡不斷翻著整個案子的可能性,如果胡烈是凶手,那這個背包大概率也是胡烈交給馬華的,從一開始他們就有栽贓的準備。
另一方麵,胡烈如果不是為了錢,那橋建築想要瘋狂掩飾這件事情就有了更深層的味道,這個案子牽扯到的人,絕不是那個所謂的安全員或者是工地上的什麼親戚。
“趙峰,你這兩天先盯著那邊的消息,看張金海有沒有什麼新動作,馬華提到過胡烈那個老鄉,你可以從這個地方查一查。”
鄭國忠查了馬華他們之前租的房子,就是操李良買的那個造型奇特的房子。操李良已經消失了,但是按照馬華的說法,他們是在操李良來之前就租了房子,所以從前房東那裡或許能找到胡烈的那個老鄉的線索。
鄭國忠沿著這個思路,找到了房子的前戶主,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叫吳大根,住的地方離那棟房子也不遠,五六公裡的路程。
“警察?……哦,有什麼事兒?”
鄭國忠帶人趕到吳大根現在住的小院兒的時候,他正哼著小曲兒澆花,看上去很愜意。
“是這樣,我們想跟您打聽個事,您之前離同椿巷不遠有套房子,也在一個巷子裡,後來賣掉了,我想問問您,賣之前的租客登記信息,您這兒還有麼?”
“哦,那個,我找找看,不一定還留著了。”
老頭慢慢放下管子關掉水龍頭,然後踢踏著拖鞋進了屋子,過了一會兒拿了一遝紙出來:“這是那時候的租房合同,我也不知道全不全,反正就這些,你們要的話就拿走吧。”
說完,吳大根又開始哼著曲兒,繼續澆起了自己的小花園。
這邊很多房東租房的流程都很簡單,一張模板合同,對方填上姓名和身份證號就行,不過有身份證號已經足夠找到胡烈那個老鄉。
租客的流動性很強,他們很幸運,胡烈的這個老鄉依然在正陽市,熱而且就在同椿巷裡新租了個住的地方。
趙峰帶著人趕過去的時候,胡烈的這個老鄉並不在,不過周圍的人說他早上八點多一般就會出門,騎著三輪出去撿破爛收破爛,晚上七點左右會回來。
趙峰就帶人在他附近蹲到了晚上七點十幾分,直到看到一個騎著電瓶三輪車,帶著草帽的黑臉男人越來越近,他看得也清楚了,就是胡烈的老鄉,胡耀真。
趙峰心裡鬆了一口氣,如果胡耀真的生活一切照舊,說明他跟胡烈除了同鄉們應該沒有其他更為複雜的聯係,問起來也就更方便,不用擔心他藏話。「義父們,求票求收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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