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
許婧婷的聲音終於有了些情緒上的變化。
“嗯。”
說完,鄭國忠突然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根煙點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熟悉的大雞的味道,這讓他的情緒穩定了很多。
“你真不怕死。”
這句半帶著關心的話讓鄭國忠心裡頭一跳,但隨即又把這種莫名的情緒壓了下來。
他可不敢輕易地把這種對同事的關心歸類為是對自己有特殊對待,哪怕許婧婷在對待彆人和以前的自己的時候,從來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從來沒有過這種態度。
“我一開始以為他們是衝著我來的。”鄭國忠補了一句。
小劉的屍體被帶了回去,他體內檢出了尚未完全代謝的酒精,臉上被砍了四刀,脖子上被砍了兩刀,這兩刀砍得很深,幾乎把他的脖子砍掉了一大半,是致命傷,除此之外,他的胸口,背部,甚至是腿上都有深淺不一的刀傷,那些痕跡錯亂交叉,像是很多人一起下手造成的傷痕。
而且被砍死的時候,他可能都沒有反抗的能力。
這是明目張膽的挑釁,是報複,是在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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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烈兒子出獄的前一天晚上,鄭國忠帶著西林區刑警大隊的隊長,還有幾個小跟班喝了點酒,都說酒壯慫人膽,何況這些人膽子本來就大。
“很好,沒有人離開,那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每一個人都得聽清楚。”
張金海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皮,慢悠悠地站了起來,神情嚴肅,像是在要發表一場慷慨激昂的演講:“我得到了一個消息,市局有一個要抓捕的嫌疑人叫胡烈,這你們都知道,明天胡烈的兒子出獄,胡烈肯定會想辦法去見他兒子,鄭國忠應該會親自帶隊抓人。”
“張局,那我們就在監獄門口動手?”
一個人附和著接了一嘴,被張金海直接罵了回去:“你他媽的長不長腦子,啊?我們是罪犯嗎?我們是歹徒嗎?我們他媽的是警察,老子還想再往上走一走過個安穩的退休日子,監獄門口動手,你們是嫌自己進去的太慢了?”
說話的人立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打了自己兩巴掌:“對不起張局,我錯了!”
“行了,今天晚上出了這個大門,你們跟著胡楊隊長一起走,他讓你們乾什麼,你們就乾什麼,要是有人敢半路開溜,那我隻能當……叛徒對待了。”
說道“叛徒”兩個字的時候,鄭國忠的聲音拉得很長,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而他的目光又在幾個人身上掃了掃,最後在看上去眼神已經開始迷離的小劉身上又停了好一會兒。
可是之後他突然又笑了起來:“彆那麼緊張,今天來就是為了讓你們放鬆一下,你們該點歌點歌。對了小劉,你自從跟了我之後好像還是第一次跟我來這種地方,放鬆一點,來,繼續喝酒。”
小劉已經感覺自己要吐出來了,可還是硬頂著悶下了第三杯。
杯子不大,一兩左右,但架不住空肚子這麼一直悶下去,小劉感覺那種翻湧上來的感覺再也壓製不住,“嘔”的一聲就吐了出來。
現場表演了什麼叫人工瀑布。
“你小子,這酒量不行啊,以後得多練。”
吐完之後,小劉腿一軟就坐了下去,靠著沙發眯上了眼睛。
張金海起身去喊了服務員過來,讓他招呼幾個演藝人員過來陪唱,這個服務員明顯是張金海身邊的人,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出去之後很快就帶了一隊小姐過來。
有jk,也有襯衫包臀裙,蕩領短裙小絲襪,各有千秋,但每一個看上去都能勾起人本能的欲望,服務員還朝張金海手裡塞了一板藍色小藥片。
眩目的燈光,微醺的醉意,配上勾人的香水味,屋子裡很快響起了淩亂的雞叫聲。
可是張金海玩過之後並沒有離開,就那麼大刺刺地坐在沙發上,緩了緩氣息,臉朝向胡楊:“明天打算怎麼安排?”
“我會帶著他們提前在監獄附近的一條小路埋伏,等鄭國忠過來,讓幾個人假裝攔路,做做樣子嚇嚇他。”
“他呢?”
鄭國忠指了指已經熟睡的小劉。
“放心,一個都少不了,每個人都得給他來上幾刀,哼,都還把自己當警察呢,也不看看自己都乾了什麼事兒!”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不大,再加上他們都沉浸在醉酒和女人的奇妙感觸中,在這種環境下喪失了大部分聽覺,再說了,就算是聽見了他們也沒有做選擇的能力,隻能被動接受。
“還有,胡烈那邊怎麼安排?”
胡楊又問了一句,他是真怕胡烈落到警方手裡。
“放心,他兒子就是他的命根子,你以為這些年他為什麼願意當條狗,就是為了能攢點錢讓他兒子以後的日子好過點。”
“所以呢?”
“我可以讓他兒子安穩地活著,也可以讓他兒子悄無聲息地消失。”
人性的弱點往往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最關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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