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手機附近的河段水比較深,需要相對專業的潛水人員下水,鄭國忠聯係了一個專業的搜救隊。
按照趙峰的說法,當時他們找到操李良的時候,對方並沒有懷疑他們的身份,非常配合,也沒有表現出異常,唯一有可能讓操李良產生警惕的,是陶樂知提到了“薛有才”這個人。
因為一個小賭徒兌了兩千假幣,就要殺人滅口,這未免有點過於極端。
而且如果對方真的這麼警惕,更有可能陷入危險的人應該是薛有才,畢竟假幣的事兒是從他那兒流出去的。
這些人是瘋子,可也不至於什麼事情都殺人,除非是純粹的殺人愛好者,他們把被害人當做自己的藝術品,甚至會精心設計被害人死亡的方式,死亡的時間和姿態。
可是現在陳仲信和鄭國忠調查的那些人是有組織的。
一旦有了組織,就會形成某種紀律性,這種團夥並不是什麼事情都要鋌而走險,相反,他們會認真對一件事情的風險程度進行判斷,尤其是涉及各方的勢力太多,他們的行動就必須要更加隱秘,如果必須要動手,就要斬草除根,不然就會像武男襲擊鄭國忠一樣,不僅沒有成功,還留下了把柄。
如果這麼去看,操李良這個人可能暴露的信息也許非常重要,另一個原因,操李良並不是一個完全受他們掌控的人,因為他們讓操李良躲一陣子,但操李良並沒有通知他們就提前回了正陽市,對一個有紀律性的組織來說,這也是一個不可控的因素。
另一方麵,那個時候的方正已經被“冷處理”,沒有辦法參與到任何審訊,他們對這些人可能供出來的信息就無法掌控。
綜合所有的因素,操李良一定有一個必死的原因,而這個原因大概率是和假幣有關係,又或者是毒品。
鄭國忠想了想,這件事情還是要去找陶樂知去聊一聊,畢竟最後接觸操李良的人隻有陶樂知,順帶著去聊一聊,看能不能走個特殊流程,把陶樂知先弄出來,現在時間太趕了,再拖下去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死。
藏在暗處的那些人很可怕,但更可怕的是,那些人永遠都能先警察一步,處理掉對他們可能產生威脅的人,如果陶樂知這邊沒有行動,他們被動的局麵依然很難打破。
去戒毒所的路上,鄭國忠捋了捋目前的情況,所有的事情攪成了一團亂麻,省廳那邊逼著他給出一份說明,因為廖平的案子必須要結案出通報,這就意味著省廳已經默認殺死廖平的就是胡烈。
至於原因,完全可以歸結於那兩千塊錢。
反正胡烈本來就有案底,這種人隻會遭人唾罵,而且人已經死了,不會再出現意外,也能壓住網絡上那些質疑的聲音。
按照時間來算,陶樂知還有差不多半個月才能出來,他提前給戒毒所的人打了電話,表示目前市局的案子很多證據都掌握在陶樂知的手裡,就算他現在不是警察了,作為公民也有配合警方調查的義務,一通解釋加求情,對方終於答應把陶樂知給提前放生。
不過陶樂知本讓人還不知道這個消息,他現在每天固定的娛樂時間就是下午玩手機,上午要睡覺,到飯點兒了準時吃飯,剩下的時間基本都在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定時的集體教育內容他不知道看過多少遍了,也就偶爾去一次。
所以鄭國忠過來的時候,陶樂知正一個人坐在凳子上發呆,他胡茬長得更深了,在裡頭呆了差不多一個月,他看起來像是穩重了很多,一下子長了好幾歲。
“想什麼呢?”
鄭國忠把手裡的果籃放下來,又把手裡的另一個袋子解開,裡邊是幾杯速溶奶茶。
他找到熱水壺衝了一杯,大概是太久沒有聞到這種熟悉的味道,陶樂知的鼻子忍不住動了動,伸手接了過來。
“我跟所裡打過招呼了,等會你去走個流程,然後就能出去了。”
“嗯。”
陶樂知點了點頭,並沒有表現得很興奮。
“有個民警撿到了一部手機交到了我們這兒,有可能是操李良的手機。”
陶樂知騰出來一隻手撓了撓自己的屁股,依然沒有提起來多大的興致,似乎操李良這個名字對他產生不了多大刺激。
“操李良可能死了。”
陶樂知這才把注意力注意到了鄭國忠這邊,眼神裡帶著些疑惑:“好端端的,突然就死了?”
“目前屍體還沒有找到,但人大概率是沒了,而且死亡地點可能就在方林河楊林橋的河段,離同椿巷不遠,所以我想過來問問你,和操李良接觸的那天你有沒有彆的發現。”
“沒了,就多嘴問了一句薛有才,然後操李良人就失蹤了。”
陶樂知這句話似乎多少帶著點怨氣,但他並沒有轉過頭,而是皺著眉頭又想了想:“要說最奇怪的就是那棟房子,那麼奇葩的戶型前房東能蓋出來已經是個人才了,居然還有人買下來,簡直是臥龍鳳雛。”
“按照我們當時的推斷,他租這套房子是為了開設賭場,然後通過兌錢的方式把假幣兌出去,可是固定窩點做這種事情風險很大,萬一真的鬨起來很容易出事兒,就比如說薛有才這個意外。”鄭國忠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或者我們換一個角度想,那個地方是為了吸引某一類人,比如賭徒,但絕對不是為了單純地開場子抽水賺錢。”
陶樂知腦子裡回想著操李良消失的過程,因為兩千塊錢的假幣就要弄死一個人,不論怎麼看都過於匪夷所思,除非是因為這兩千塊錢可能牽連出來的事情是致命的。
那要怎麼控製這些人,讓他們乖乖聽話,不把事情捅出去呢?
這個答案最簡單的就是問操李良,可惜人現在還沒找到,另一個可能性,就是等找到操李良的屍體,或者等操李良的手機數據恢複的時候找找看其中的線索。
陶樂知換了衣服,跟著鄭國忠走完了流程,他本來以為自己出去的時候會多少開心一些,可真到站在那扇門外的時候,陶樂知心裡猛地一空,產生了短暫的陌生感和不安,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義父們,感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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