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就是和陳菊芬長期保持友好慰問關係的那個砂石廠工人,叫王有貴。
高陶鎮不大,陳菊芬和王有貴自以為以前的事情都翻篇了,沒想到警察又殺了個回馬槍,並且提前在各個出入口布控,陳菊芬在自家門口和院子裡頭都裝了監控,王有貴一大早就出去了,看到監控提醒的時候就知道要壞事兒。
可惜他的摩托車連村口都沒能騎出去。
鄭國忠翻了一下那個本子,上麵記了很多賬,裡頭還夾了一些借條,這個本子之前在陳菊芬家裡並沒有找到,現在高小強不在了,王有貴和陳菊芬兩個人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之後,這個本子也就重新回到了陳菊芬這兒。
王有貴一臉後悔和不甘心,他看著陳菊芬,扭曲的臉上清楚地寫著“後悔”兩個字。
兩個人都被帶回了市局,分開審訊,陳菊芬的配合度並不高,鄭國忠索性讓她先冷靜了一會兒,先坐在了王有貴對麵。
“叫什麼名字?”
“王,王有貴。”
“高陶鎮本地人,對吧。”
“對。”
“你跟陳菊芬是什麼關係?”
“就,就鄰居。”
王有貴說話磕磕絆絆,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一聽就能聽出來,說到“鄰居”兩個字的時候,眼神明顯不自然。
“放心,我們這隻辦刑事案件,不處理個人感情問題,是什麼關係就大方說出來,萬一回頭你們倆人說的不一樣,還得拉出來再問一遍。”
鄭國忠半是調侃地揶揄著說了一句,王有貴本來就曬的有些發黑的臉看上去顏色更深了。
“單身?”
“嗯,老婆病死了,家裡也沒小孩,現在就我一個寡漢子。”
“那你跟陳菊芬什麼時候搭上線的?”
王有貴低著頭想了想,又掰了掰手指頭:“大概,差不多是三年前,有一次我缺錢,村裡頭有人說高小強手裡有錢,能放印子錢,我就想著去借點錢應急,當時高小強不在家,我就碰到了陳菊芬,拿了錢。”
王有貴的話越說越慢,頭也越來越低。
“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沒還上,就去找陳菊芬商量,一開始她不願意,後來……後來就對我動手動腳,就……就說讓我跟她……那啥,我就乾了。”
王有貴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裡有些厭惡,他比陳菊芬要小七八歲。
“這個本子上的賬是怎麼回事兒?”
鄭國忠掏出來那個本子,丟在桌子上,發出“啪”的一聲,王有貴的身子猛地一激靈。
“這就是……彆人借的錢。”王有貴的話又開始支支吾吾。
“你是砂石廠的工人,對吧。”
“是。”
“你妻子去世之前,你在家沒有工作,是在你妻子去世之後才去的砂石廠工作,王有貴,你說你老婆是病死的,但是有人說你壓根就沒帶你老婆去醫院,怎麼,老婆病了沒錢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