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貴的摩托車上也找到了少量的毒品,應該是他自己平時用的,上麵的袋子上隻有王有貴和陳菊英的指紋。但現在鄭國忠還是麵臨一個嚴峻的問題,現在涉案的直接嫌疑人幾乎都已經死了,張金海參與販毒的證據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武男的下落也依舊是個謎。
至於馬華,鄭國忠從省廳那裡得到的消息是省廳的人在看守,這讓他心裡多少放鬆了一些,隻要不是關在鳳霞分局在張金海那個黑心老蛆的眼皮子底下,暫時就沒什麼危險,現在就是看張旭這個老油條什麼時候能鬆嘴。
另一方麵,他旁敲側擊打聽了關於陳仲信的事情,自從紀委下來之後,陳仲信的消息就被捂得很嚴實,一開始還對外透了點兒風,到後麵就一點聲音都沒了,那些舉報信也突然沒了後續,應該是省裡把消息摁了下去,可是鄭國忠搞不懂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就擔心搭上這麼多時間和代價,最後換來的是沉默。
最後他實在忍不住,大半夜地給李廳長打了電話。
李廳長的聲音有些疲憊,最近的事情鬨得不光是正陽市公安局雞飛狗跳,連帶著省廳也不安寧,鄭國忠還沒張嘴,那邊的聲音就先響了起來:“讓你們出個通知就那麼困難?現在輿情那麼嚴重,你要顧全大局,小鄭。”
“是,李廳長。”鄭國忠苦笑著,李廳長上來就說了報告的事兒,說明上麵對這件事還是很重視,但現在要出報告,馬華是個很重要的因素,廖平到底怎麼死的,他得弄明白。
“這麼晚打電話,有什麼事兒?”
那邊的聲音火氣這才消了一些。
“是這樣,李廳長,我想跟你打聽下,陳局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什麼情況?我還想問問你到底是什麼情況!”
一提到這個,李廳長的音調又拔高了:“廖平妻子的舉報材料是早就整理好的,她隻是當個送信兒的,你當我們都是傻子,看不出來?”
鄭國忠心裡咯噔一下,果然是出了岔子,他們還是把事情想的簡單了。
“李廳長……”
鄭國忠話說一半,李廳長就直接打斷了:“我不管這是你們的安排還是誰的安排,那是一條人命,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那麼死在了公安廳大門口,你知不知道我們花了多大的代價才把事情的熱度壓了下來,網上每天都有人在發關於這件事兒的帖子和新聞,現在你們正陽市公安局簡直是咱們的‘楷模’,表彰動員會在正陽市開的,結果大會開完一個月,局長出事兒,刑偵副支隊長又鬨幺蛾子,緊接著受害人家屬跑到省廳門口自殺舉報,怎麼,你們局裡這麼邪乎?”
這一連串的話讓鄭國忠尷尬得坐立不安:“是,李廳長,這事兒我們也不想看到。”
“你不想看到?我看你比誰都想看到現在這個局麵,老實說,當時陳仲信打申請讓你過去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兒,你在省廳待著,等明年差不多就能升上去,趕在這個檔口你同意過去,那是白白浪費你自己的前程,你敢拍著胸脯跟我保證,你沒有私心?”
鄭國忠這頭拿著手機,剛想張嘴作保證,但話到嗓子眼兒怎麼都吐不出去。
對著彆人,鄭國忠撒個小謊開個玩笑沒什麼心理負擔,但是對著李廳長,不管是因為什麼事情,他沒辦法編一個理由出來。
“行了,我也就是年紀大了,囉嗦幾句,陳仲信現在省廳這邊還在審,因為那些舉報信來得太巧合,省廳倒不是擔心那些舉報的內容,那些事情如果真的存在,查到證據也就是早晚的事兒,我們現在最擔心的,是廖平妻子的死,到底跟陳仲信有沒有關係。”
鄭國忠知道這事兒沒法打哈哈糊弄過去,但現在也不能攤牌,他隻能硬著頭皮裝傻:“李廳長,我相信陳局的為人。”
“哼,你們兩個就會打啞謎,陳仲信也不知道是葫蘆裡賣什麼藥,算了,我也老了,不知道你們年輕人在想什麼。”
“還有個事兒,李廳長,馬華這個人……現在是不是你們的人在看著?”
“是,但是這小子很怪,明明很害怕,偏偏口風咬的很死,關鍵信息一點都沒透出來。”
“我想跟馬華聊聊。”鄭國忠擦了擦汗,總算是切入了正題。
“現在馬華這個人很關鍵,我可以給你開個門,但你拿什麼換這個機會?”李廳長話裡有話。
鄭國忠思忖了一會兒,立刻回答:“隻要我見了馬華,廖平還有廖平妻子的事兒我就可以出報告。”
“你確定?”
“李廳長,我什麼時候誆過您?”
“行,我再信你小子一回。”
“得嘞,謝謝您老人家。”
鄭國忠鬆了一口氣,現在時間趕得緊,馬華這邊必須要儘快找到結果,張金海那邊也在盯著這個重要的證人;操李良屍體的打撈暫時還沒有下落,他們已經把打撈範圍擴大到附近三公裡以內的河段。
鄭國忠一夜幾乎沒怎麼睡著,滿腦子都在等李廳長的信息,直到接到了探視通知,他一下子精神起來,喊了趙峰開車去了看守所。
馬華的待遇是“高級彆”的,住單間,有專門的人看著,隻是他看上去精神萎靡,看樣子也被折磨得不輕。
看到鄭國忠的時候,他的眼神裡有祈求和渴望,但更多的是害怕和警惕。
他渴望救贖,但也因為害怕而絕望。
鄭國忠讓人開了門,直接走了進去,其他人擔心馬華會衝動傷害他,他擺了擺手,示意門口的人先回避一下,門口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讓鄭國忠注意時間,然後走得遠了些,趙峰就陪著兩個看守的人一起,當起了臨時保安。
“我們見過。”
馬華點了點頭,沒張嘴,隻是更往後靠了些,眼神裡的害怕更明顯了。
“放心,我跟‘他們’不是一類人。”
鄭國忠強調了“他們”兩個字,馬華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好像有些不可置信。
“胡烈已經死了。”
“胡烈哥……被殺了?”
“是自殺。”說著,鄭國忠補充了一句:“是被逼自殺,就在我們眼前。”
“是……是那些人逼的?”馬華心裡的防線鬆動了。「義父們,不知不覺要三十萬字了,說實話,我一開始真沒想能寫這麼久,感謝各位義父一直以來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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