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說得十分艱難，但也算完整地表達了他們的意思。
“對，為父送出去的都是些古玩字畫，也是為了侯府的前途，月兒，希望你能理解。”
林崇此時也不覺得說出來難為情了，既然話都已經說開了，他自然會說得冠冕堂皇一些，為了侯府才是正理。
其實，林月想要知道的是，當年母親與他到底達到了什麼樣的條件。
“兄長，我想與父親單獨談談，可以嗎？”
得到父親的允許，林平離開了，將空間留給他們父女倆。
“父親，我想知道母親的事。”
林崇沒有很意外，他似乎已經料到了林月想與他談什麼，隻是沒有立刻回答，沉默著。
林月沒有催促，起身倒了一杯茶端給他。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親生女兒，當年母親與你，應該也不是真的成親吧？你們之間是交易？還是有什麼約定？”
這下林崇倒是有些意外，可能沒有料到林月猜到了這麼多。
“這些都是你猜測的？”
林月點頭。
“當年，我與你娘確實不是真正的成親，雖然沒有辦婚宴，可她是我的妻子，這一點毋庸置疑，我與她空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算是交易，也算是約定吧！”
“我出身貧寒，遇到你娘親的時候幾乎餓死街頭，是她救了我，還給我了一份活計，讓我攢錢進京趕考。她心地善良，我自知配不上她，一直將情意深埋心底。”
仿佛回憶到從前那個時候，林崇的臉上帶著深深的向往。
“可後來，我聽說她被趕出家門，便想方設法找到了她，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林月能想象得出，落魄書生對富家千金一見傾心的橋段，原來竟是發生了自己娘親身上。
“可她卻婉言謝絕了我，更是坦言她有了身孕，我不知道她的孩子是誰的，才明白這是她被趕出家門的原因。”
“最後，她或許被我說動，也或許是為著你著想，與我約法三章，她的孩子需要一個父親，也需要給家人一個交代，而我，要認她，更要認下她肚子裡的孩子。”
不用說，林崇肯定是答應的，就算他沒有對她一見傾心，那報恩的心也會讓他答應這個條件。
“於是，她便成了我名義上的妻子，我認下她肚裡的孩子，可孟家仍舊覺得她有傷風化，再加上我的出身……她還是同我離開了孟家。”
林崇此時的臉上換上了一種沉迷，那是一種陷入幸福的回憶才有的神情，想來，那段日子應該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段時光。
“我們在鄉下買了一處院子，我教書賺錢溫習，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年，你出生後不久，她便讓我進京趕考，若我有了前途，她會把嫁妝的一半讓我建府立業，若我有了心愛之人，她隻願求得和離書一份……”
說到這裡，林崇的臉上浮上一層悲傷。
“兩年後，我風光回家，她卻已經纏綿病榻，不久於人世，臨終的時候，她將你托付於我，希望我能將你撫養成人，將你嫁於一個好人家。”
林月有些疑惑，既然娘親已經知道自己不久於人世，為什麼還要將自己托付給林崇呢！若她有銀子，自己的貼身丫鬟不是更值得信任嗎？林崇不可能不娶妻啊！這世間多少繼母難容非自己的親生骨肉，難道她不明白嗎？更何況，她還不是林崇親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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